第144章 改变(2 / 8)

白。”

萧条的秋天,实在想不到该做什么的时候,林秋葵时常漫无目的地喊“大白,老白,卷白。”

当祁越回过头,或放下手里的事,大步迈进屋,得到的答案总是一句“没事,就叫叫你。”

幼稚。

祁越扭头打饭,身后再次响起叫声“祁越,祁白,大白,老白,白白”

音色极其轻,淡,同秋夜里被弃山林的猫一样,或者比那更虚无一些。

林秋葵需要他。

她的眼睛坏了,脑袋乱了,如初生的婴儿那样迫切地需要他,离不开他。

她一边想要逃避某种东西,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一种感觉或情绪,一个几乎不可能战胜的对手或命运,反正不是怪物那么简单;一边又想让他作为唯一的纽带将她与这个世界紧紧连接。

她想要奔跑,又想停下来休息,想要远远地逃开,又想留下来爱他。

祁越越来越能察觉到这些,不是通过语言、动作,任何肢体皮肤肌肉,而是另一种羁绊。

一种更深的羁绊。

爱没法让他全然理解,但到底让他一点点看清楚她,触碰到她。

就像漫长的等待没能让他变得温良,可终究使他明白,人只要活着就很容易受到一些抽象的东西、说不好的东西的伤害。

那种伤害带来的疼痛会比子弹贯穿你的心脏、刀片搅碎你的身体更严重,更长久,并且你越是爱,它就越令你痛。

想爱就得忍痛,不爱就不怕,也不痛。

有关林秋葵,在爱与不爱之间,祁越已经做出决断,觉得她也很早做出了有关他的。

但或许她还有些其它的决定要做。

那决定跟猫有关,跟唐九渊包嘉乐叶依娜有关,也可能跟死去的人有关,跟事到如今仍旧侥幸活着的人有关。

祁越不懂,不是特别懂。

这并不妨碍他耐心地等待。

他会一直等,等她做出选择,然后不计代价地替她完成,令她实现。以前如此,现在如此。

历来如此,始终如此。

“祁白,饿了。”

林秋葵问什么时候吃饭。

祁越把碗勺放进她的手里说“吃。”

“今天吃什么”

“饭,鱼,菜,葡萄,一个不知道什么。”

“那我先吃不知道什么的什么。”

她握起勺柄,祁越夹一坨黑糊糊的东西过去。

林秋葵尝一口,破案了“原来你没吃过皮蛋”

“没有。”祁越说“难看。”

这话代表他见过,单看着就不想吃。

“其实味道还不错,试试”

“不要。”

“试试。”

她往前倾,他无声往后撤。

“就一口。”

林秋葵不依不饶,连人带勺还往前倾。眼看半截身体悬空,好在祁越及时接住才没一头栽下地。

“动什么。”他低低地斥责一声。

没关系,装凶罢了。

林秋葵坚持抬着勺子“就吃一口,快点。”

用上没得商量的口吻,假装快要不高兴的样子。下一刻便被捏住手腕,指尖受到轻压。

果然

“难吃死了。”

祁越语气嫌恶。

“还行”

“难吃。”

“我就说还行。”

“不行,难吃,不好吃。”

祁某人特地换措辞,连续三次否定,表特否定。

林某人充耳不闻“所以说好不好吃是一回事,好不好看是另一回事,以貌取菜的确是你的不对,太肤浅了。”

“不过你应该没听过这个词。”

“肤浅,名词,学识很浅、理解不深的意思。”

她摊开手“来两颗葡萄,去一半皮的那种,谢谢,肤浅白。”

祁越。

自从长眠中醒来,林秋葵差不多在安静发呆、自说自话、活泼孩子气和突发的抑郁不安这四种状态中来回切换。祁越习以为常,递一盘剥好的葡萄过去,顺便一肘子甩飞被饭菜香味吸引过来的蠢猫。

几丝午后的微光斜斜倾进屋子。

“皮蛋,不好吃。”祁越第四次这样说。

林秋葵咬着葡萄,有点儿疑惑地偏头“什么”

不用再问也知道,她忘了。

忘记几秒钟前的对话,也忘记几秒钟前的他。

这个阶段的林秋葵好似独自陷落在一个小世界里,一个漂浮的泡泡里,祁越挤不进去,也不敢抓住,怕一用力就碎。

“你得体谅她。”前来治病的夏冬深一再强调“不要勉强她,也不要给她太多压力。。”

是的,没错。

他本该体谅,本该隐忍,为什么总是感到不甘

不甘被排除,不甘被遗忘。

却没有任何办法能够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