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追击,反而双双收力,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在这,快速掠过它的身侧。
下一刻,一排飞镖跃入视野上方。
另一道身影则像极了蛰伏暗处的狡诈猎手,悄无声息出现于斜下方的视觉盲区。
又是这招吗。
异种双掌扎地,脚跟用力,身体飞速后退的同时,双臂灵活抽动,顺势卷起飞镖及满地碎块大力砸向人类。
雾气越来越浓,风暴模糊了视线。
祁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迫近异种,异种不慌不乱,双手延伸至两侧攀墙升起。
前者弓背,屈膝,蓄力起跳。
直到两道身影越过高达五米的城墙,一前一后跳出还未完全闭合的圆顶。
发觉祁越被血濡湿的脸越靠越近,异种这才稍稍扬起眉毛,模仿人类面部肌肉的常规走向,表达类似「惊讶」的情绪。
“你与我们融合得很好。”
它如是道,语调始终单调生硬。
祁越没说话,懒得理。
膝盖承受巨大的压力,双方自高空落入庭院,凭着惯性和冰面继续位移。
异种后背生眼般精确地绕开礁石树木,与之对应的是祁越仿佛不知疼痛,浑身散发着不死不休的暴虐气息,迎头撞碎每一颗拦路的破石头和树桩,对着猎物双手拖刀挥起
没用的。
异种想说,只要我们愿意,你们即便拼尽全力也不可能伤害我们分毫。
这是种族亘古以来恒久不变的阶级规律,祂们曾在宇宙间漂流数万光年,遭遇过数百种智慧种族,鲜少有异族能够打破。
更何况,人类是祂们见过力量最孱弱、最分散又最生性「多愁善感」的种族。
人类将人类分开,由此限制了人类。
他们绝不可能战胜祂们。
它想这样说的。
然而来自人类的刀、人类形状嶙峋的指骨并未触及表皮,它感到周身一空,胸前一轻,自后脖掠过一缕平淡的呼吸。
猛地回头望去,不到一米间隙,两颗枝繁叶茂、连根并生的紫藤树沉眠冰下。
一根根晶莹轻薄的条蔓犹如蟒蛇缠枝而上,再从最高的枝头蜿蜒垂下。浓艳的色彩堪比一片簇拥的蝶,浸水的云。而其中真正让它防不胜防的是,诸多紫藤中不知何时居然藏进了一个人类。
盘卷的金发随风摇曳,唐妮妮双腿勾住树枝,仿佛一个精致却没有生气的人偶,倒挂在富丽繁盛的花海中,慢慢地朝它眨了一下眼睛,很轻地说“杀了你”
“杀掉你头”
“松鼠高兴就修好”
他轻轻嘀咕着旁人听不懂的话语。
“喂,你是想找这个吧”
阿金声里带笑,异种回首,恰好目睹祁越用尾指勾起老旧的怀表链条,嫌脏,于是当场捏成粉末,扔到脚下。
“哇哦,看着也不怎么样嘛,这就捏碎了”
阿金吹了声口哨,一不小心带动后背伤,疼得龇牙咧嘴。
异种眸光沉寂,后知后觉地回过味。
原来方才「祁越」的攻击本质亦是假动作之一,他的目的在于吸引注意力,吞噬祂身边的雾气,从而使「唐九渊」摆脱干扰,隔空取走怀表。
这便是人类经常提到的「合作」。
原来如此。
“那块表是「潘少功」符合你们定义的潘少功的遗物。在他即将蜕变新生前,他所拥有的最后一个想法是,五分钟。”
“假如再有五分钟,或许能安排所有人安全撤离。假设再有五分钟,或许就能将最新的研究资料送出暗无天日的地底。诸如此类的人类与我们的力量相结合,催生出控制时间流速的独特能力。”
异种平静陈述,苍老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人类是会「说谎」的种族,也是擅长使用「计谋」与「陷阱」的种族。有关这一点,我们从前并不知悉,但是通过刚刚的斗争,我们已经有所领略。”
“第一次进攻,你们来自两支不同的队伍,拥有不同的战斗方式与核心小组,一切行动皆按照我们所读取的记忆进行。”
“第二次进攻,你们舍弃了原有的惯性,选择以一队人类掩护另一队人类,以一名人类协助另一名人类的策略抢夺怀表。”
它停顿片刻,总结道“人类果然是我们接触过的最难以预测的种族,你们身上有许多古怪的谜团,也有值得学习之处。”
“呵。” 谷欣怡捂着淌血的胳膊,冷笑打断“说这些有什么用老怪物,我一定会亲手割断你的脖子,剜出你的眼睛,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祁越更干脆,甩了一句脑残就是话多,也不知骂谁,提起刀就上了。
“傲慢的、猖狂的人类,你们的本性为这颗星球招来祸端,终有一日,你们自身也将终结于此。”
异种说着,面部、臂膀一阵涌动。
它的表皮如被均分的蛋糕般霎时分裂多块,从中生长出无数根紧紧缠绕的暗红筋肉,每根肉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