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真的没有了就我一个我一年前来到你们的国家当交换生,半年前就是一个普通学生而已哦,我的天哪,如果时间能倒退回那时候,你们绝对不敢这样粗鲁地对待我”
“说重点。”童佳贴心提醒“到底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他叫得更凄楚了“够了,我会说的”
“情报局发布任务时忽视了一个细节,那就是面对突然而来的灾难,你们的政府、你们的军队、包括你们的国土防线竟然还在神奇地照常运作着因此他们派来的人绝大多数都死在士兵的枪支下,只有我的姐姐,奇迹般地依靠伪装躲过层层盘查,最终想办法联系到了我。”
“我们都为这次重逢而喜悦,奈何她的能力潜藏着巨大的副作用早在你们决定进入这所的肮脏的、恐怖的、该死的研究所前,她已经因为过度使用能力迷失了自我,彻底沦为一只天真无害的小麻雀了”
“在这之前,她下定决心将所有打探到的情报都告诉我,也将待完成的任务转交给了我我本来不愿意那么做的,哦,我可真懊悔但我还能怎么办呢我想回到我的家乡所以我只能这么做按照姐姐的吩咐,使用她留下的道具,跟着那个人秘密潜入你们的基地,想办法代替其中一个”
经过反复审问,莱维提普承认,他在那个人的帮助下,在出行前夕找到机会焚烧并取代了落单的国字脸。
至于那个人的身份,无论怎样威逼利诱,他坚称不知,只说那是一个话很多的超级怪人。
就莱维提普的处置,袁南和童佳少见地产生了分歧。
他们一个生长在政治家庭,拥有天然政治敏感度,认为莱维提普的身份以及他所供出的信息大有用处;一个则以眼前任务和队友安全为重点,不想额外花费精力看护一个间谍。遑论还得保住他的性命,把人活着交给政府。
两人出发点不同,实在谈不拢,童佳点着眉心问林秋葵有什么意见,让她说两句。
出人意料地,林秋葵的谈话对象是莱维提普。
“你说的交换生,是在哪个大学”
“哦,你在问我”
莱维提普讶然作答:“半年前,我在富宁大学就读医学三年级,有问题吗”
以为他们不相信他的供词,故意旁敲侧击,莱维提普不禁内心暗骂一句桦国俗语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耳边却落下一声:“富宁算一线城市,学校和相对封闭的民住社区都是末世初期重点救助地点。所以第二次倒计时结束后,当地应该有组织救援”
那当然啊
莱维提普张口欲答,忽然脸色一变。
因为他明白她要说什么了。
这些糟糕低劣地擅长道德绑架的桦国人她一定想说,危难发生时他身处桦国国土,受到桦队的庇佑,事到如今却为了盗取情报亲手谋杀一个无辜的士兵,简直忘恩负义无理取闹狼心狗肺
事关人格侮辱,莱维提普提声硬气道:“我可是经过外交馆登记才来到桦国学习的坚国公民无论发生什么,桦国本来就有义务保障我的人身安全”
“这样。”
林秋葵应得淡然。
她没有刻意迁就他被迫贴上地面的脸庞,没有俯身,更没有低头。
她就那样站着,徐徐垂下眼眸,分明什么都没说,但好像一瞬间把所有讥讽的话语都说尽了。
莱维提普不禁咬牙躲开那双眼睛。
“你们的顾虑都有道理,换成我大概会选择折中方案:捆住这人的手脚,限制他的行动,等跟另一只队伍汇合后,让包嘉乐持续监控他的大脑。如果他还想活命,愿意积极配合我们,那就给他一点活着回到地面的可能;假如他不想活,到处都有游荡的怪物,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就行。”
说完林秋葵拉着祁越走开。
控制室里积灰严重,地面凝着东一块西一块胶状的绿色凝块。她抽出一张床单铺上,余光之中,韩队一声不吭地捆绑好间谍,童佳袁南继续讨论莱维提普的生死去留问题;骨女受不住阿金软磨硬泡,嫌弃地扶他走到墙边;江然自顾自躺到桌上睡得鼾声连气,小张带着老梁的份儿疯狂修理操作台
床单铺好了,林秋葵拍一下身前的位置,祁某人超自觉地盘腿坐下,小狗抖毛似的甩了甩脑袋。
再抬起头时,口罩掉了,脸上有伤,周围簌簌掉下一圈灰。
“怎么还是弄成这样”
拧开瓶盖,倒些矿泉水在一次性毛巾上,林秋葵数不清今天第多少次替他擦手擦脸擦头发。
祁越本人大约完全没有自己超脏超麻烦的意识,一边挠脸一边奚落:“那些破病毒很多,本来我一个就能打,谁让你非要我听他们的。烦死了,那些哔胆小死了废物死了,长着眼睛都不会用,比唐九渊还傻哔,活该脚滑摔个哔哔哔”
友情提示:哔为文明屏蔽音。
如此这般,哔哔叭叭,活像幼儿园小朋友放学到家,急不可耐地拽着大人分享自己白天发生的事。
他语言能力有限,每次话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