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只很轻地哼一声“反正你喜欢听。”
“难道我喜欢什么你就做什么吗”林秋葵又从他的手里滑走。
祁越迅速抓住“不行”
“行。”她又溜掉,模仿他单调贫瘠的造句方式说“反正你是笨蛋。”
祁越
“你骂我。”
这次摆明了在骂
她还不承认“胡说。”
“肯定有。”
笨蛋可谓实实在在的骂人词汇,确实不好否认。
好吧,林秋葵换个说法“爱你才会骂你。”
“”
真的假的。
换别人说这种话,祁越打死不信。
偏偏换成林秋葵,他竟半信半疑,锋锐的眉锋被月光悄然软化。
简直天真得有点可怜,被人骗得团团转。
以至于没心没肺的小狗主人都看不下去,唇角一弯“骗你的。”
啧。祁越摆出一个凶凶的表情“我就知道。”
他好几次伸手逮她,被她一次又一次灵活地躲掉。
纤柔的发梢一次次擦着指腹掠过,像风筝,像精灵,像一片秋天的落叶,走过拐角,顿时消失不见。
换做以前,祁越肯定要着急的。
但现在不会。
因为一个人真的爱着另一个人,她就注定跑不掉了。
他是这样,企鹅也是。
找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企鹅,楼房草木的影子从四面八方扑压过来,祁越停下脚步。
他对着斑驳的阴暗,忽然很低沉也很认真地说“我没吃他们。”
她并不是真的喜欢吃人的家伙,更不喜欢乱杀人的家伙。
他知道的,所以一定要解释得特别清楚,绝不给她一点减少爱他的理由。
顺便,他也猜到她干嘛突然要散步了。
“你要找那个邹的麻烦,是不是”
“可能”
答对了。
逃跑的小猫从一颗大树背后探出脑袋,又主动回到他身边,把手伸出来让他牵。
你看,她自己回来的。
祁越紧紧握牵住,余光之中,看到她仰起头问话“祁越,你想陪我一起吗”
他想也没想地回“废话。”
谁让她是胆小、好欺负、还反应慢吞吞的仓鼠企鹅呢
没有他是不行的。
绝对不行。
与此同时,焦林疗养院4号楼八楼。
邹方旭尾指一颤,一滴滚烫的蜡泪溅落手背。
不知怎的,他今晚有点心神不宁。
是因为那一伙新来的人吗
除了打过交道的韩队长,另外两拨人一个爬楼矫健的白发老头,一个金发的外国人尤其那个黑漆漆的家伙,满身血腥气,看起来都不太好对付。
他们的突然造访严重打乱了他的计划,可无论如何,他的仪式必须照常举行
算了,先别想那么多,他们应该不会走到这边来。
邹方旭调整好心情,稳稳地放下第66根蜡烛。
传说在某些国家,某些远古传闻中,666即是魔鬼的代号。
他很有效仿的意愿,奈何疗养院的备用蜡烛不多,姑且用66代替吧。
身处一间四四方方的空房,两排蜡烛以均匀的间距,排列于低台之上。
这会儿离疗养员们服用致幻药已然过去30分钟,离仪式还有15分钟。
时间充裕。
他不紧不慢地戴上一次性手套,推开隔壁房门,走到一台轮椅前。
轮椅上坐着的并非花甲老人,甚至这人的双腿安然无恙,完全可以自由走动,仅仅双手、双脚被床单撕成的宽布条束缚住罢了。
重重迷幻暗影之中,男人望见一道扭曲的人形,艰难地辨认出来人,破口大骂“邹方旭,你不得好死”
哈。
这一位堪称所有病人里最顽固的刺头,姓梅。
不管你怎么打他,贬低他,侮辱他惩罚他都不起作用。
不过药有用。
药物不会背叛你,总是按时起效。
邹方旭端着一个托盘,一支燃烧的蜡烛,俯下身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梅姓病人反应激烈“人渣败类你会有报应的”
报应
他不以为然,隔两秒,第二次问“我是谁”
“装什么装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猪狗不如的东西”
第三次“我是谁”
“邹邹方旭,社会臭虫垃圾你就是那种自己不努力还到处仇富的阴险小人”
第四次“我是谁”
“你你”
男人越来越气短,邹方旭继续一下一下敲打着铁做的托盘。
咔嚓,咔嚓,秒钟缓缓走着。
叮咚,叮咚,声响清脆悦耳。
精神类药物在他的体内无声消融,依托血液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