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一场比赛,祁越至少能显摆三次,每次侧重点都不同。
1、他赢
2、又赢
3、压根没输过
所以唐鱼的记忆妮妮结束游戏,立即把这件事抛到脑后,握着木梳,找小浣熊梳头发。
也就祁越洋洋得意,缠着林秋葵反复强调胜利,向她索要奖励。
广海这一仗打得痛快,却也付出不少代价。
小黄奋不顾身充当肉盾,被怪物抓咬得体无完肤。它萎靡地卧在地上,左有包嘉乐顺毛,右有小黑亲热地拱脑袋,依然疲惫得抬不起眼;
叶依娜初次尝试群体攻击,突破能力限制,体力消耗殆尽,靠着石头昏昏欲睡,还得爬起来给妮妮梳头。
林秋葵忙着分发药膏,好不容易才抽出空隙,反手摸一摸那颗抵着肩膀的卷毛脑袋“祁越特别厉害,好了吧”
敷衍。
放在往常,企鹅这样随意敷衍他,斤斤计较的祁越肯定说“不好。”
接着就不顾场合、不依不饶地提各种条件。
偶尔的偶尔,他心情不错,就算得到的回应差强人意,也肯哼哼两声放过她。
总地来说,祁小狗头脑简单,行为模式固定,不外乎以上两种反应。
只这一次他跟前跟后,盘腿坐在背后,用额头一下一下推撞企鹅的肩膀,以此提高自己的存在感。
猝不及防地被摸摸头之后,祁越倏然抬头,抬起指骨分明、伤痕错杂的手掌,轻轻放到她的头上。
“你也厉害。”
他低声说。
指尖触及额发,有种说不出的温情。
就像一只脾气糟糕的小狗,一向要人哄着宠着、我行我素的小狗,突然有一天也学会照顾别人。
而且不是自顾自凭着野蛮的一通乱咬就了事,他有试着用普通人的表达方式,更轻悄、更缱绻,也更正常地爱着企鹅。
心想也许这样做,变得更符合常规,企鹅就愿意更爱他一点。
林秋葵察觉这份潜藏的心意,不禁微微一愣。
倒是收到消息赶来的叶丽娜,见两人都不说话,笑着问了一声“厉害在哪要说清楚一点才有诚意呢。”
根本没想到这种细节的祁越。
烦死人了,要你多嘴
他趴到林秋葵身上,恶狠狠瞪着叶丽娜,绞尽脑汁才想出来一套说辞。
什么明明想要睡觉,但是忍住没有睡。
明明完全不能打架,但是坚持上了山。
明明从头到尾一枪都没有开,结果全场就她一点都没有受伤。
队友们有一个算一个,听得忍俊不禁,全靠强大的意志力,才没失声笑出来。
林秋葵“”
“干嘛”敏锐的小狗发现不对,带着戾气扬了扬刀“看什么看,挖你眼睛。”
啊,今天天气真好。
队友们不谋而合,齐刷刷调转视线。
连阿猫阿狗都晓得扭头,用屁股朝着祁祖宗。
啧。
祁越一个后脑勺一个后脑勺地睨过去,下巴往企鹅肩上一靠,自说自话“反正就是厉害。”
这话他没打算让其他人听,因而声音又压低了一些。
“你很厉害,不用打架”
“谁说你不厉害,我就捏爆他的头,记住没有”
“嗯。”林秋葵应一声,问“那我们之间谁比较厉害”
“”
这倒是个难题。
祁越本能地想说她厉害,让她高兴一下。
可转念一想,要是他不厉害,说不准胆大包天的企鹅又要跑到别的地方,找别的人利用。
两厢权衡,祁越思来想去老半天,得出结论“一样厉害。”
同时再次抬手,相当笨拙地、生疏地,轻轻地拍了拍企鹅头。
既是安抚,也有哄她的意思在。
林秋葵垂下眼眸,唇边翘起一点弧度。
觉得她现在挺高兴,祁越看准时机,偏过头,对脸飞快舔了一下。
果然小狗舔舔咬咬才是本性。
“得意忘形。”林秋葵戳着脸颊推开他。
祁越懒洋洋舔着唇角,摆出一副我听不懂的表情。
明媚的光落到她们肩上,为什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呢
太华山腰一颗枯树下,祁屿站在形状不规则的石头上,摸了摸自己的心脏。
它咚、咚地跳着。
好像比打架的时候跳得更快一些,又好像差不多。
而他的位置不偏不倚,恰好站在明与暗的交织线上。
半片影子斜落于地,那里立着另一个更为年长的男人,衣着光鲜,唇角薄削。
“现在下去,很快你就能杀了祁越。”
男人的声音中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金属感。
两人之间的地上,另外趴着躺着一个断臂男,连声附和“杀了他,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