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烧过的废墟,又好比凶恶的鬼,散发着不详气息。
光影切割它们,仿佛把一个人分成古怪诡谲的两份。
林秋葵看得明明白白,祁越顿时如被踩了尾巴的暴躁老虎。一手盖住眼睛,一手托着纤细的背,把她推直。
而后快速躲到她身后,恶声恶气“不准看。”
“为什么”
林秋葵偏转脸庞。
他拿泛着血腥气的指掌,硬把她挡回去。
她伸手想摸他。
摸摸那半怪奇的左脸。
他狠狠攥住手腕。
一个接着一个,被他一手牢牢捏住。于是她便成了双手皆被桎梏的脆弱俘虏,一只送上门的柔软猎物。
只是猎人并未因此感到欣喜。
“你要说清楚,我们才能解决问题。”
林秋葵试图讲道理。
祁越听得好不高兴。
他委屈,郁闷,冒火,觉得自己被最爱的企鹅忽视好多天。心里特别不舒服,又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想来想去,也就颓废地低下头,用额头抵住她的背,闷闷不乐地说了一句“就不看,反正不让你看。”
笨蛋企鹅喜欢好看的小狗故而,他一直知道。
声音又低又冷“你爱唐九渊,不爱我。”
“就因为他比我好看。”
“”
果然在计较这个啊。
不过这是什么神奇的狗狗脑回路,居然以为爱会随着外貌条件的改变而轻易转移
林秋葵屈起手指,一截白皙的尾指从祁越的指缝间钻出来。好似一把蓬松的尾巴,亲昵地摩挲着他的手背。
“没有,哪有”
她说说“我没有爱他,也没觉得你比他难看。”
祁越不信,固执己见“就有。”
“这几天都有。”
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至少祁越有一套非常明确的,自我制定的,衡量爱的标准。
近来两天,企鹅替树袋熊上药,没有替他上药。
得出结论她对树袋熊的爱超过他。
企鹅让废物红毛猴瘦了吧唧但胜在灵活,和黄毛鸭又吵又笨日常嘎嘎嘎个没完,为树袋熊煮瘦肉粥。
以前都没让他们给他煮过。
得出结论她对树袋熊的爱超过他。
另外每次她们上药的时候,他都坐在旁边。他几乎时时刻刻都盯着她,可是企鹅只顾着看唐九渊,很少看他。
继续得出结论她对树袋熊的爱超过他。
完全不管明明是自己不让靠近,自己不喜欢软趴趴的粥,而且假装打游戏不理人。反正祁越就是烦躁。
他从一开始就不乐意让出自己的企鹅,都怪弱智动物家族,说什么伤不处理好就会烂掉、唐九渊变成怪物就麻烦了,然后用那种恶心巴拉的眼神看着他。
就跟两年前,四眼天鸡要他道歉的时候一样。也说唐九渊再不吃饭就要死,让他委屈一下说个对不起就好。
那时候他没有理睬。
唯独这一次,他说服自己同意。
主要想让企鹅高兴,顺便留树袋熊一条智障熊命。
可他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眼看着一天两天三四天过去,这都一次两次七八i九,足足凑够十二次了。为什么还要企鹅关心照顾树袋熊
那废物又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能自己管好自己
竟然还让他躺下来滴眼药水
祁越真的气死算了。
那是他的位置,是他的企鹅,凭什么分给别人
为证明自己已经看在树袋熊半死不活的份上特别忍耐,他凶巴巴地数落道“唐九渊他自己脑残跟着走。”
“我是打架了,打了才不好看。”
说着,他把一条项链两半碎玉通通塞到林秋葵手里。
你看,唐九渊没用。
我比他有用,比他厉害,给你找到好东西。
所以你要爱我。
不要爱他。
再漂亮也别爱,白痴肯定中看不中用。
差不多就这意思。
祁越说话词不达意,逻辑倒是次次清晰有力。
“林秋葵。”他嘟嘟囔囔地喊着,口吻好比一颗酸溜溜的糖在夏日里融化“你本来就管我,干嘛管他们”
林秋葵无奈又好笑“你这在撒娇”
撒娇是小孩才干的事。
祁越不情不愿地嗯一声。
“还是在控诉”
祁越不假思索,也嗯。
谁让他的回应对象有两个。
他难得放下脸面,抛弃野蛮地做派,朝着爱他的林秋葵撒娇。同时又朝还有余力爱别人的林秋葵发表控诉。
这件事他来来回回吵过两三次,之前顾虑唐妮妮伤得重,林秋葵拿零食一哄再哄,终究没触及事情的核心。
眼下妮妮的伤恢复挺多了,轮到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