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他们,其实我也也不想的”
女人失措地垂下眼帘,双手用力握着孩子们,唯唯诺诺说不出话。
显然,她不是那种对儿子漠不关心的妈妈,只是符合传闻中的懦弱,因而渐渐失去话语权。只能眼睁睁看着好赌的丈夫,极品的亲朋好友,一次次将她的儿子们往外推,推向险境挣取晶石。
却始终不敢,或不忍心反驳长辈们的要求,怕他们真的万一饿到冻到怎么办。
唔。
似乎是比较常见的受害者形象。
林秋葵并不喜欢高高在上装模作样地指点他人人生,仅仅因为两个孩子,她破例提醒“其实你一定还有别的路可以走。有很多路,关键是想好走哪一条。就算是最难走的一条,只要你下定决心,我个人认为,周围应该不缺人帮你。”
女人略微哽咽,语气激动“您您是说,让我带着孩子”
“我什么都没说。”
车窗再度拉起,缓缓上升,掩去年轻的面容,仅余下那双眼,澄澈明晰。
她想她好想带着孩子离开那群人离开那些吃人的恶魔
女人俯身搂住孩子们,第无数次冒出这个念头,心头仿佛燃起一团痛楚的火。
“妈妈别哭。”
“别哭了,会变丑的,我和哥哥会想办法赚到更多弹珠。”
两个孩子都伸手给她抹泪,一家三口拥抱的画面,既温馨圆满,又无故透着落寞。
“你喜欢小屁孩”
祁越突然问。
“还好,不是很喜欢。”
林秋葵说的实话,小孩通常吵且麻烦,她一向避之不及。
祁越不晓得在想什么,散漫地靠着肩膀,没再提奇奇怪怪的问。
到了家,如愿吃上变态辣鱼。
“我打架去了。”
吃完饭,他捡起刀,一手抓着上窗沿,两腿蹬着窗台,准备翻窗户出去打架。
被林秋葵及时叫住,“怎么不带妮妮”
偷跑失败。
祁越扫一眼跑到院子里当蘑菇的弱智树袋熊,第一反应是嫌弃,拒绝。之后稍微想了想,改变主意,用一种傲慢又无所谓的口气说“他没用,有没有都一样。”
“带上吧。”
笨蛋企鹅这么说了,他没办法,只得恶狠狠地瞪了唐九渊一眼。
这天夜里,祁越回来得格外早。
照例满身铁锈味,衣服又脏又破,连头发丝都弄到冻凝打结。
他回来时,林秋葵正在看以前缓存的通灵综艺,老样子等小狗洗完澡,规规矩矩趴着,擦头发,吹干,上药。
接着进被窝,在他的戳戳脸颊,捏捏耳朵,扒拉扒拉手指衣角一系列多动症骚扰下,不为所动地看了会儿综艺,睡觉。
梦里又是深沉寂静的深海,一条湿滑粘腻的章鱼。
数数日子,他们在永安基地停留半个多月,小狗妮妮差不多对群体生活忍耐到极限。
次日,林秋葵在饭桌上说了近几天就准备离开基地的事,两人表面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实际上各自愉悦地添了一碗饭。
临走之前理应探望一下席晓娟母女才对。
于是这天下午,她带着祁越、保安大爷,还有小黄走了一趟。
“秋葵姐姐下午好,小狗哥哥好,爷爷好,还有小黄。”
他们住三楼,包嘉乐听到门铃,跑到单元楼底下开门。打门缝里露出一颗低低矮矮圆滚滚的脑袋。
孩子记性差,几天不见有点腼腆起来,打完招呼不敢拉两个大人,便抱住甩尾巴的拉布拉多,满脸天真的喜悦。
“你妈呢”保安大爷轻门熟路地往上走。
“在家里面。”
席家住的三室一厅户型,面积仅90平,家里堆放的瓜果补品却格外多。
“都是热心邻居给送的”
大爷嘿嘿笑“你是不晓得,那个小盼盼一出生,场面老热闹了。什么一栋楼的邻居,一条街的邻居,还有那些个大人物个个都跑医院排着队看。兜里有地瓜条的掏地瓜条,有窝窝头给一个窝窝头。”
“咱们基地不是养了几只鸡鸭吗那个蛋贵的呀你说奇不奇怪,有些人咱们压根不认识,没见过,他还特地跑到市场上,拿那个发光的石头去换了两个鸡蛋送过来,说是让当妈的好好补身体,免得月子里落下毛病,一辈子受苦。”
大爷说话从来不需要别人搭腔,说完,他自己给自己肯定“真奇了怪了”
“我寻思着,也就咱们这块爱干这事。照老夏的说法,这就是什么来着文化特色反正甭管你上别处去,坐飞机跑多远,肯定找不着这种事嘿自个儿都吃不上饭,穿不上衣了,还抢着给别人家的小娃娃缝衣服,给娃他妈送好吃好喝”
大爷站在左边,祁越贴着右耳,几乎同步说坏话“烦死了,他废话最多。”
林秋葵左边间或嗯一声,右边拉着祁小狗不让他太张扬。
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