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低头,抬头低头,重复六次,傻傻地问“看到了,怎么啦”
“打它。使用你的能力,控制子弹,只往那个方向打。”
她压着他的手诶杨竹园不受控制地涨红脸,下意识听从指挥,用上了异能。
接连三发子弹,嗖嗖嗖射中翅眼,却又被反弹回来
“小心”杨竹园拉着身边人卧倒在地,刚想说一个女孩子还是撤到安全地带比较好,不料她又道“子弹不行,得把小白弄下来。”
“小白”该、该不会是那个趴在怪物身上的人吧之前好像听她这样叫过。
林秋葵嗯了一声。
“可是他在蝴蝶背上,我够不着,没办法”
“打下来。”
“”又打
这人好像有点呆呆地,林秋葵开始理解他前任搭档们的感受了。
“够不到,那就用你的能力逼他自己松手跳下来。”她说。
“我、我试试。”
不能让她失望莫名其妙生出这个念头,活像学生时期面对班主任一样
杨竹园抹了抹发汗的掌心,再次握住枪柄。
砰,一枪落点祁越手边。
砰,又一枪打在肩膀附近。
接踵而来的子弹总算引起祁越的注意,一只烦人的苍蝇。
他冷下脸,抓着幻蝶触角滑落,一条腿蹬过地面,整个人便如离弦的箭,快得近似一道残影,屈膝将杨竹园压制在地。
沾血的斧头高高扬起,眼看就要劈向猎物的额心
“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啊不,我、我我其实是故意的,你听我说,兄弟”
杨竹园吓得吱哇乱叫。
林秋葵拉住祁越“是我让他干的。”
祁越阴沉地睨了她一眼,狭长的双眼似乎蒙着一层红光,里头包含着刺一般的侵略性,夹杂着轻蔑、烦躁、渴望杀戮的阴霾,扭头又要剁苍蝇。
“我该怎么说突然之间有点说不清楚但是兄弟你要相信,我真没有要杀你哇”
杨竹园继续毫无重点地解释。
林秋葵又拉住祁越,这次直接拽过他的衣领,用她有史以来最冷淡最严肃的口吻道“别玩了,分清楚谁才是你的对手。”
“蝴蝶翅膀靠近身体的部位,有一只颜色相对深的眼睛。”
小腿隐隐作痛,她顿了顿,微微喘息着“破坏它,只有你能做到。”
“然后我会带你去文莱城,找袁南。”
杨竹园的枪支威力不够,武装部队拥有,却有些自顾不暇。
接近幻蝶,精准击破它的弱点,只有你可以做到。
她这么说着,衣服皱巴巴,脸上脏兮兮的,从头到脚狼狈得像垃圾堆里挖出来的小白鼠,偏那两只眼睛圆圆饱饱,澄澈得有点惊人。
眼尾稍稍翘起,曲线迤逦,晕出一抹难以言说的微红,言语中带着一股杀伐决断、不容置疑的坚定感。
明明只是企鹅而已。
祁越抿着唇,起身踹了杨竹园一脚。
杨竹园不明所以,刚捂着屁股嗷嗷叫,又被提溜到温泉馆侧面。
祁越摁着他的背蹬上去,双手勾着墙体边镶嵌的水管管道,三两下翻到屋顶。
“呃,斧头给你。”
杨竹园在林秋葵的指示下递上斧头,像一只懵懂的小哈巴狗,迷迷糊糊地又转头问她“然后呢我还要干什么吗”
就非常有工具人的自觉。
“让其他人帮个忙,把幻蝶逼到这边来,还有。”林秋葵说“你不能再使用异能了。”
杨竹园哦哦哦、好好好地点头,连具体原因都没过问,掉头就去找部队成员沟通协商。
独翅限制幻蝶的行动。
被炸断的触角也害它失去方向感,无论如何扑腾,始终停留于不高不低的两三米处,活像一只无头苍蝇笨拙乱撞。
密匝匝的子弹雨打在左侧,稍远处狙击枪架设完毕,一枪击碎尾翼。
幻蝶发出恼怒的、高亢尖锐的嗡嗡声,摇摇晃晃往右边靠。
冷不防又一只阴险的虫子跃上后腰,抡着斧头乱砍乱刺。
“左边,哥,再往左边一点”
“错了错了,那是右边啊”
感谢热情猪仔给予正确的方位指导。
虽然对左右不分的小白同学来说完全没有意义。
一道银光闪过,斧尖扎入翅根。那不起眼的洞眼绽开血缝,其他眼睛接连化作一个个诡怪旋涡。
光彩随之壮烈地爆发。
幻蝶重心失衡,倾斜跌向破损的玻璃花房,浓烟混着泥土滚滚升腾。
在蓬勃的紫雾之中,人类的注视之外,幻蝶拖着奄奄一息的身体,用残翅小心翼翼地包裹起虫茧。
宛如一个伤痕累累的孩童,跌跌撞撞投奔母亲的怀抱。
它痛苦地嘶叫着,哀哀地悲泣着,缤纷色彩似水一般褪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它变回肥大臃肿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