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域涉及不多,但凭我过去接受到的义务制教育,足够我对你的说法提出诸多质疑。所长,请问你是否有其他客观证据能证明以上的说法你是否确切检测到这种辐射的存在如果这颗陨石的本质是病毒,那么据我了解,有病毒必有免疫,请问你在实验过程中是否发现了免疫体的存在”
“我知道您在想什么,部长,如果您非要这么问的话。”
所长低下头,笑容无力而愁苦“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证据,只有最原始的对照实验结果。”
“不过请您换个角度思考问题吧。我们拥有科技,拥有自我确定的认知,或者说理智,因此下意识试图否定所有超出理解范围的事物、全新的概念,这是人类大脑最糟糕的惯性。而事实是这批陨石已经来到我们的眼前,我们用肉眼观察到了奇诡的现象,用所有机械却没法检测出来,靠现用的知识也很难为它找到合理的解释。”
“也许这代表着我们已经过分依赖科学,或者说过分依赖自以为是的科学。您要知道,科学总是在辩证中前进。在我们发现新的真理之前,发现相对论、量子力学,甚至在发现全欧洲第一只黑天鹅之前,人类一直坚定不移地相信,这个世界上只存在白色的天鹅。难道这些历史还不够表明我们的狭隘和自大吗”
“至于您所说的免疫体,为了最大限度控制实验条件,我们使用的都是克隆鼠。其中有一只克隆鼠确实对辐射表现出一定的免疫反应,可这并不是个好消息。因为经过解剖研究,我们发现这只实验白鼠存在较明显的基因缺陷,简单来说,它患有先天性脑损伤综合症,相当于我们人类中的脑性瘫痪患者,具体表现为智力低下、癫痫、感知觉障碍等。”
“我们由此衍生出一个糟糕的推断,说不定这种辐射对越高等的动物影响越大,当下正准备着手验证。一旦这个猜测成真,恐怕这回类流星雨造成的意外危害,首当其冲的就是”
人类。
作为蓝星上最高等的动物,或许,人类即将遭受难以想象的灭顶之灾。
想到这点,国安部部长久久凝视显示器里的白鼠,嘴唇抿成一条凌厉的直线。
同一时间,庆大静思楼三楼公共教室18。
在三十六双眼睛的注视之下,方才还因为学生走神而雷霆大怒的副院长,此刻却欣喜若狂地捧起陨石,力道轻柔又痴恋反复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恍如情人间的爱抚。
他的眼里已经完全没有学生的存在,哑声道“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你们都走吧,走吧”
同学们不由得面面相觑。
“副院,下课铃已经响过了,现在是下半节课,刚上课不到五分钟。”
“老师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喧哗之中,坐在前排的男生似乎说了什么。
林秋葵往左侧身,依稀看到他苍白的嘴唇,好似在打哆嗦,又好像喃喃自语。
“阿科,嘀咕什么呢”同伴也推他,他猛地一抖,音量骤然拔高。
“huukuo”
“huukuo”
“huukuohuukuo还给我”
一声更比一声大,待得众人都听清楚时,濒临野兽般的嘶吼。
下秒钟,男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上去,将年迈的副院长压倒在地。
“还给我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两人相拥着从后排台阶滚到前排,前者双眼通红,宛如发狂的动物,拼命掰扯猎物的手指。
后者身体蜷缩作虾米状,死死握着异卵不放,不甘示弱地喊“这是我的谁都别想抢”
这话显然激怒了男生。他脸色铁青,恶狠狠地揪住副院的领子,一拳砸下去。四方形的玻璃镜片应声破碎,其中有那么一两块尖锐的三角,竟直直扎入副院毫无防备地眼球之中。
作为反击,副院随手捡起一根他人掉落的圆珠笔,用力扎进男生的脖颈大动脉。
鲜血泼了两人一身。
同学们光是看着都吓得发出惊叫,当事人却诡谲地瞪着眼睛,持续扭打下去。
“快拉开他们啊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有人叫道。
其他人连忙动作起来“快,来俩男的,我拉副院,你们拉阿科”
“要报警吗”
“楼下有保安的吧我看看,保安大叔保安大叔麻烦上来一下”
“你们班什么情况,上课吵成这样”
“我草,隔壁灭绝师公跟林传科打起来了”
越来越多围观群众簇拥而来,越来越多张嘴巴不断发出惊叹欢呼。
交错着咔嚓咔擦的拍照声,桌椅晃动声,血流涌动声,隐约的布料摩擦声将近三分钟的混乱,安保人员终于赶到现场。在四个身强力壮的男同学全力协助下,他们勉强把两个口吐白沫、浑身浴血的斗殴者分开,强制塞进救护车,送往医院救治。
“这也太恐怖了吧”
校门外学生扎堆,教室里反而安静下来,只有地上残存的血迹彰显刚才发生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