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来。”
太医抬起头来看看老皇帝“是。”
等太医走后,老皇帝才潸然泪下。
说到底,当父亲的怎么可能会真的害自己的儿子呢
所谓的伤身药物,也不过是他为了遏制同室操戈悲剧的手段罢了,一旦他决定了继承人,便会为这些儿子配上解毒丸药,让他们都能生儿育女,子孙满堂。
只是他也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他那身强力壮的大儿子,竟然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如今竟然病入膏肓,眼看着就不行了。
无论如何,留下一条血脉总是该的。
太医到皇帝身边走了一圈,不过半个时辰,整个后宫就都知道了。
大家伙儿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心底里却想着该怎样安慰老皇帝那颗爱子之心,而有儿子的皇妃们,则是让自己的儿子上门去探视。
无论是真是假,总要做出兄友弟恭的模样来。
头一个跑去的便是六皇子,如今的东安王爷水涵,他跪在勤王的床前,狠狠的抽了自己两耳光“若我知晓我那一番话惹得大哥这般作践自己,还不如我一辈子埋在心底呢。”
那两巴掌抽的实实在在,脸颊霎时间就红肿了起来。
勤王往年对这些年幼的弟弟向来不大关注。
他脾气爆,和年幼的弟弟们年岁差的也多,眼光都盯着老二老三两个年纪相仿的,哪里还有空余关注这些弟弟们,只是他没想到,这位弟弟知道这件事后,立刻便来告知了他,甚至还带来了把脉的大夫。
要说这些年来,他说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子出问题那绝对是假的,可他后院也不是没女人有过身孕,生下的,小产了的,加起来也有七八个,再加上太医每旬的平安脉都正常的很,他也就不曾想那么多。
水涵的心思他清楚的很。
可是他不在乎。
这个弟弟也可怜的很,小小的年纪没了母妃不说,还得费尽心机的护着水溶长大,吃的喝的,但凡是近身的,都得一一检查,生怕有人害了这个弟弟。
可谁能想到,水溶被他护的滴水不漏,反倒是自己中了招。
如今想来,他虽然惨,却好在无知,这个弟弟才十七岁,就知道这件事,不疯才不正常。
他能理解水涵的心情,所以他那点儿阴暗的小心思,他能原谅。
“你错了,我该谢谢你才是咳咳。”勤王躺在床上,面色蜡黄,气若游丝的说道。
“大哥”
水涵眼泪鼻涕一脸的愣住。
“至少不曾让我不明不白的走。”勤王抬手,重重的放在水涵的脑袋上“你还年轻,好好治,说不定治愈的希望。”
“便是我不能治愈也没关系,还有八弟在,他的身子骨是好的,让他多纳些人,多生些儿子,到时候给我俩一人过继两个,也就不怕没有后人祭拜了。”
“好啊,好啊”
勤王眼睛红了。
“你好好保着老八,来日过继两个儿子给我。”
水涵回去后,又拉着水溶回来,当着勤王的面做了保证,这下子莫说勤王了,便是勤王妃都拉着兄弟二人的手,还未张口,眼泪就下来了。
这么多年的心病便是未能给勤王留下子嗣,如今也算是圆满了。
两兄弟走后,水渊就来了。
他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了家里的两个小郡主,她们见了这位大伯父之后,便去后院寻找那两位姐姐玩耍了,勤王看着她们无忧无虑的模样“你这两个女儿养的倒是不错。”
“王妃贤惠,待她们极好,并不为她们出身而鄙薄,十分疼爱,反倒是对弟弟我没什么好脸色。”
勤王“这些年哎我也看了你不少笑话,当兄长的,也只能说声对不住了。”
“嗐,这是什么话,咱们兄弟几个哪个不是看别人的笑话长大的,到底还是手足兄弟,大是大非上不出错便行了,这些小事,不过一笑而过罢了。”水渊说这话,眼圈却是红了“我倒是恨不得你日后日日看我的笑话呢。”
勤王大笑“那怕是看不得了。”
笑着笑着,咳嗽了起来,水渊连忙去拍背,他才缓过气来“以前,你待老五老六他们哥儿几个好,我老觉得你虚伪,如今看来,倒是你的真性情了,你比老二老三强,他们是真的狼心狗肺,冷血无比的狗东西”
“欸欸欸,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你要说老二就说老二,何必扯上我。”
话音还未落呢,抗议的人就到了。
贤王水清拎着衣摆就小跑了进来,仿佛后头有人在追似的。
等他进了屋子,还不忘回头看一眼“那母老虎没追过来吧。”
打帘子的小丫鬟本来还挺严肃的,一听这话,顿时被逗笑了,可嘴角才刚上扬就又赶紧的撇下不敢笑了,生怕被眼前的贵主子迁怒。
见门口半晌没人影,这才吁了口气。
回头就委屈的对勤王说道“这么多年,哪次不是我吃亏,我母妃给我做的袜子都被抢走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