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学生都是聪明人,立刻收拾行装准备下山。
走到半途,突然听到一声浩瀚且绵长的号角声。
“呜”
水溶的身子猛地一颤,鼻子一酸,泪意上涌。
贾蓉连忙扶住他的胳膊,关心的问道“世子爷,你怎么了”
“无事。”
他摆摆手,吸了吸鼻子“咱们继续下山吧,别让你家奶奶担忧才好。”
贾蓉应了一声,再接下来的路途气氛就低沉了许多。
水溶没有说话的欲望,贾家不得重用,所以不知那声号角代表了什么,可曾经作为皇子,跟随父皇来甘泉行宫数次的水溶却清楚的知道,那是帝皇尊驾上山的标志。
回到庄子上,水溶连晚饭都没用。
范婉难得忙完了打算到花园里散个步,就看见奶娘躲在角落里抹眼泪。
范婉“”
只能说,真不愧是宫里出来的,哭的地点真有讲究。
既然都现身了,自然不能当做看不见,范婉只得上前去关怀,奶娘眼睛红红的说道“我家主子自回来后就一直躺在床上,晚膳也不用,若是再这么下去,饿坏了可怎么好。”
范婉拉着她坐下,一边叹气一边劝慰“这心病还要心药医,嬷嬷要多多宽慰才好。”
奶娘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有些话她说再多也没用。
水溶的心病是什么二人都明白,哪怕范婉表现的对皇家之事不过问,也能想象的出来,小学毕业的年纪突然被父亲过继出去,这对孩子的身心可谓是毁灭性的打击了,只是如今的孩子都早熟,水溶更是善于隐忍,可不就把自己给憋坏了嘛。
如今亲爹就在十里外,他却不能前去拜见。
想想都觉得可怜。
不过,水溶的凄惨正是她的机会就是了。
想到终极任务的范婉伸手拉住奶娘的手“我这心里瞧着也难受,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的,我只问一句,那炼虚宫咱们这些人家能否去上柱香,拜拜道祖”
奶娘顿时愣住。
范婉叹息“这炼虚宫座于北峰,可远眺行宫,若能让世子爷隔山相望,想必能高兴些,再不行听些道家开释之言也好。”
“可可可。”奶娘闻言,顿时喜上眉梢,连声应道“那炼虚宫无论权贵还是百姓,皆可参拜,只是位于山巅,马车上不去,需得自己走上去才行。”
“这倒是无妨,正好我也多日未曾动弹了,权当郊游了。”
爬山嘛,范婉还是不怕的。
上辈子什么庐山,泰山,黄山,华山之类的,她可都趁着公司团建爬过了,这甘泉峰再难爬,能有那些山难爬么
奶娘得了范婉的信儿,立刻就回去禀告去了。
水溶听了后倒是怔忪半晌,然后迅速恢复活力,吃了三碗饭。
可怜的是贾蓉,爬了一天的山,被武师父下狠手做了马杀鸡,结果晚上回了房就听见自家亲娘说“明儿个再歇息一天,咱们爬山去炼虚宫拜神,趁着宫里娘娘还没缓过神来,早些去,省的日后碰上了冲撞了。”
贾蓉只觉眼前一黑,只恨不得昏死过去。
只可惜自家亲娘是不会让他昏过去的,那细溜溜的手指,尖尖的指甲,直接掐着他腰间的软肉转了一圈。
“嗷”
贾蓉疼出了狼嚎声。
范婉嫌弃的啧了一声“还是练的少了,还能掐起来皮肉,等哪天我掐的指甲疼,才算是练到家了。”
贾蓉目瞪口呆。
娘欸你醒醒他就是个纨绔而已,才习武半年,望子成龙也不是这么望的
然而冷心冷肺的老母亲表示,训练量还不够
半年都够在健身房练出很漂亮的肌肉了
次日清晨,范婉起床,就看见精神奕奕的美少年水溶站在中庭那边等待着,而贾蓉则是呵欠连天,手软脚软,负责保护他们的武师父正用担忧的眼神看着贾蓉。
范婉戴了帷帽,手里牵着贾惜春,低头询问“你当真要去”
贾惜春重重点头“嗯。”
她也戴着幼儿版的帷帽,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我一定听话。”
“若累了便叫奶娘抱着。”范婉点点头,如今家里得用的人多,带贾惜春出门也无妨,这么多大人,总不会累着孩子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门,贾惜春和贾蓉两个文科夫子留下看家。
十里路,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
一行人到了山下就下了马车,没办法,从下面起就是青石石阶,且十分的狭窄,只容一人往上,且石阶上还有青苔,好在最近没下去,否则恐怕更滑。
爬了没一会儿,范婉忍不住吐槽“不是说娘娘们都来参拜的么这路娘娘们怎么走”
水溶连忙给解释“瀑布上的溪流有一拱桥,娘娘们直接从拱桥上过来便可,无需从这边上山。”
范婉顿时无语,南峰倒是有平坦大路呢,奈何那边常年戒严,且拱桥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