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一听肃然,低头应道“。”
诏狱里的人听了陆珩的话,心里不住打鼓,都以为陆指挥要动什么大的。但事实上,们还真冤枉了陆珩。至少这次,陆珩没打算上大刑。
诏狱里四通八达,鬼气森森,常年缭绕着血腥气。陆珩带着王言卿往一个方向走去,虽然没说话,但通过越来越安静的环境,两边宽敞的牢房,不难猜出来已到了押中高级官员的地方。王言卿不知不觉严肃起来,手心也攥紧了。
终于,陆珩停在一扇牢前。这一个单,墙上开着一扇小天窗,角落放着一个炭盆,比之前见过的押梁彬的牢房要干净多了,甚至地上的茅草也厚得多。一个穿着内袍的男子坐在天窗下愣神,看年纪四十上下,身材略有臃肿。听到有人来,不耐烦地回头,瞧见陆珩后明显怔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一侧嘴角提升,表情讥讽,用力地嗤了一声“。尔等竖子,还有什么花招。”
陆珩站在前面,火光飞快从大红的飞鱼服上掠过,上面似蟒似龙的刺绣显得格外阴森恐怖,胸口铜铃般的眼睛似乎真的在盯着人。赵淮全注意力都被陆珩吸引走,故而完全没有注意到,陆珩身后,还站着一个纤细文弱、被斗篷完全覆盖的身影。
王言卿穿过陆珩衣袖,仔细审量牢里的人。赵淮故意表现出不屑,但嘴角肌肉僵硬,故意抬高的声音也显得太刻意了。眼睛睁大,眼皮前面和眉毛挤出一道褶皱,肩膀、手臂僵硬不动。
很明显,这并不鄙视,而恐惧。做出看似强硬的假表情,其实在掩盖内心的害怕。
害怕锦衣卫来审问,尤其害怕陆珩对动手。
判断出的真实情绪,剩下的问题就已解决了一半。的第一面反应印证了王言卿对的猜测,虚荣,自负,自视甚高,其实内心软弱,贪生怕死。这样的人,绝不会巨额赃款藏在外面的。
王言卿不知道陆珩有没有看穿赵淮的虚张声势,只听到陆珩轻了声,从容不迫开口“赵大人,久违了。在诏狱里住了这么久,这个东道主还没有招待过,实在失礼。来人,开,和赵大人叙叙旧。”
赵淮冷嗤一声,高昂起脖颈,一副悍然无畏的模样“大丈夫顶天立地,为天下表率,岂可与尔等流合污们便打死老夫,老夫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陆珩发话,锦衣卫下属很快拿出钥匙,打开牢。属下重重一声推开牢,陆珩负手停在外,不进来也不离开,就那样气定神闲地看着赵淮,语气悠然从容“赵大人好骨气。希望过一会,赵大人也能此强硬。”
赵淮脸色微变,却还强撑着不肯落于下风。从草堆上站起来,凛然道“陆珩,残害忠良,助纣为虐,迟早有一天要遭报应江彬当锦衣卫指挥时,也曾志满意得、不可一世,可后来呢,不一样五马分尸,死于闹市。江家家产充,长子斩首,绘图以示天下,幼子妻女没为贱籍,发配功臣家为奴为婢。江彬之昨日,焉知不之明日”
陆珩一直含听着,这些话都听腻了,以往别人骂得再凶,也只当个话听听,但今日,不知为何有些动怒。陆珩迈入牢房,干净的皁皮靴落到地面,发出有节奏的轻响“赵大人这么激动,莫非怕搜出勾结太监的证据,先一步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赵淮怒视着陆珩,用力一甩袖子,“竖子猖狂。赵淮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焉容尔等诬陷不相信,查便了。”
“不牢赵大人提醒,必然会彻查到底的。”陆珩缓慢踱步,说,“快年了,地上阴冷,给赵大人搬两把椅子过来吧。”
赵淮一听,脸色紧绷起来。以为陆珩口中的“椅子”什么刑具,陆珩回头看到赵淮的脸色,讽刺地了“赵大人,刚才说得大义凛然,还以为真不怕呢。既然问心无愧,现在害怕什么”
赵淮的回答只冷冷哼了一声,用力撇过脸去。搬东西的人很快回来了,这回出乎赵淮预料,陆珩让人搬过来,竟然真的两把木椅。
锦衣卫座椅放到赵淮身边,赵淮看到,脸上表情又惊又疑“陆珩,又要玩什么花招”
“赵大人不要紧张。”陆珩单手握住另一张椅背,轻轻松松拉到赵淮面前,说,“赵大人文人傲骨,自然不屑于做贪污受贿等事。今夜前来,只和赵大人叙叙旧而已。”
叙旧赵淮可不信。谁都可能心软怜悯,唯独陆珩,绝不会做无利可图的事情。赵淮紧紧盯着陆珩,判断的真实意图。陆珩被人用这样的眼光审视也不恼,只对着赵淮轻轻一,伸手指向对面的座椅。
“赵大人,坐。”
赵淮心可正三品侍郎,首辅大人的学生,陆珩再张狂,还敢得罪首辅不成赵淮思罢,大马金刀坐到木椅上,倨傲地看着陆珩“说吧,还有什么花样。”
陆珩对此只了,说“无,只问赵大人几个问题而已。不过,不问。”
说完,转身,眸光静静地看向王言卿“卿卿,赵大人准备好了。”
陆珩突然向其人说话,赵淮跟着回头,这才发现牢房里竟然还有其人。王言卿摘下兜帽,对着赵淮行了个万福,轻缓走到座位前“赵大人,民女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