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第一人民法庭。
登记完成的时洲和盛言闻还没等入审判庭,在门口遇见了同步前来的时氏夫妇。
自从回国起诉完秦易后,时仁清和楼可芩暂时留在了海市,日复一日地跟案件的展,总算熬到了今日的审判。
不到两个月,时仁清又清瘦了不少,连楼可芩也没了以往的精气。
失踪多年的儿子终于有了结果,真相却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残忍,时隔将近二十年,心里的伤疤又一次被狠狠揭开,这事搁在哪个父母身上都不会好受。
目光相对,沉默在无形之中弥漫。
时洲想说话,但对上楼可芩的目光又不知道该说些么。
盛言闻察觉到时洲的紧张,第一时间握紧了他的手,主动打破沉默,“爸,妈,和时洲今天都没通告,所以赶来看看。”
时仁清点点头,向来温和的眸中溢一丝难消的痛恨,“和你妈等着这一天,不看到秦易这帮人绳之以法,们、们始终咽不下这口气。”
楼可芩的眼眶又钻一抹酸涩,紧捏着手里的照片不松手
那是一张他们夫妻和儿子时昼的合照,照片中的一家三口都笑得极其灿烂。
时洲瞥见合照的一角,默默回握紧了盛言闻的手。
时仁清察觉到时洲这细微的变化,温声唤他,“小洲,咱们去吧,差不多要开庭了。”
“嗯。”
四人前后脚踏了审厅。
楼可芩恨不得将秦易等人剥皮拆骨,直奔第一排去,时仁清看了一眼两个孩子,怕妻子待会儿情绪过激,跟着过去陪伴。
盛言闻看着边上目光追随的时洲,低声唤回,“洲洲,你要坐哪里”
一般来说,这样的审判是会全程录像的,也会摄影拍照存证,可能顺带拍到旁席上的众。
毕竟是公众人物,盛言闻怕有网友发传播到网上,再通过蛛丝马迹扒时洲的真实身份,给他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时洲环视了一圈,突然在左侧首排的角落发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南嘉”
“嗯”
盛言闻顺着时洲的视线看了过去,“好像是他。”
时洲和他默契对视一眼,走了过去。
大概是于对身份的考虑,南嘉特意戴上了帽子和口罩,一言不发地坐在位置上,甚至都没察觉到边上有人靠近。
时洲见此,只好声,“南嘉”
“”
南嘉后知后觉地抬眸,露那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
他看了看突然的时洲以及跟在身后的盛言闻,沙哑开口,“时洲,盛老师,你们也来了”
时洲顺势坐在南嘉的边上,低声和他交谈,“嗯,你么时候来的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南嘉半张脸被口罩遮着,但时洲能感觉到他苦笑了一下,“如果说大清早来了,你信吗”
说得更明确一点,是天不亮已经开车过来了。
南嘉独自一人坐在车内,看着天色从阴蒙蒙的昏沉,再到一点一点地破晓,仿佛笼罩在心底十年的阴暗也跟着驱散了。
作为第一个入旁席的人,南嘉直接选择了这个看似不起眼的首排角落。
“至于为么坐在这里”南嘉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说道,“很快你知道了。”
下午两点整,庭审正式开始。
在简洁明了的开场流程后,左侧旁席前的紧闭的小门终于由内外打开。
只一瞬间,时洲明白了南嘉坐在这个位置的原因
带着手铐的秦易、赵彦青等人在法庭警员的扣押下走了来,和他们首排隔着仅仅不到三米的距离。
不到两个月,秦易和赵彦青都已经没了往日的风采,消瘦的面色微微发黄,眼下更是布满了明显的乌青。
唯一不同的是,秦易还存着一丝不怕死的傲气,赵彦青已经憔悴耷拉了。
嘭
南嘉的手抬拍在栏杆上,发一声短促的动静,秦易步伐一顿,敏锐地朝声源探去了视线。
双方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
秦易没能及时认口罩下的南嘉,但认了他身边的时洲和盛言闻。
秦易原本还算平静的眼色骤然发沉,狠狠咬紧了后槽牙
他之所以会落到在这种地步,一切都是由时洲和盛言闻引起的
秦易被内心的阴鸷和冲动裹挟着,脚步刚往外挪了一步,立刻被边上敏锐的警员给喝止了,“秦易注意纪律磨蹭么”
跟在秦易后方的赵彦青见这声,疲惫抬眼后也看见了最眼熟不过的时洲和盛言闻,只不过表截然相反
他的瞳孔猛地一颤,似乎在躲避么连忙低头。
秦易被警员呵斥了两声,原本不痛快的面色越发阴沉,可手上和脚上的镣铐叮咚作响,似乎每一声都在提醒他已经成为阶下囚的实。
坐在庭上的法官意识到了么,用最严肃的口吻声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