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住,警惕性十足。
盛言闻转过身和时洲对望,“是说困了吗还睡觉”
时洲深呼一口气,“你睡哪儿”
盛言闻似笑非笑地靠近,但没急着往床上躺,“你希望我睡哪儿你要是介意,我当然想睡床上,但你要是介意,我去睡外面的沙发。”
时洲下意识地扯了扯身前的被子,“我刚刚找了一圈,没有备用的被子。”
盛言闻神色微凝,终究愿将时洲逼得太紧,“没事,我去睡沙发,夏天待室内也怕着凉。”
说着,他就打算往客厅撤。
“盛言闻。”
时洲急促喊住他,吞吞吐吐,“你、你别睡沙发了,万一天睡过了直播启的时间就露馅了”
“”
盛言闻确认了他的神色,溢出一声惊喜的低笑,“那我这里睡”
时洲往右侧挪了挪,避他的视线,“我要睡觉了,你记得关灯。”
盛言闻看着他快要红出血的耳朵,忍住愉悦笑意,“好。”
屋内的灯光骤然灭下,另侧的被子轻微掀起。
侧躺闭眼的时洲一动敢动,心尖弥漫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
“早睡吧,晚安。”
“嗯。”
时洲原本以为盛言闻还要说些着调的玩笑话,但对竟然一改常态的安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时洲高筑的精神防线松了下来,习惯性地将自裹被子里。
被窝里沾着淡淡的香气,像是淋浴后沐浴露的香味,又像是从盛言闻身上传来的,悄无声息地给了他一种熟悉的安定感。
向来认床的时洲泛起困意,意识渐渐朦胧。
睡意昏沉间,那道藏记忆深处的温柔而模糊的身影又出现眼前,时洲听有人和自说话
“我们家宝贝就这么喜欢喝妈妈做得杏仁露呀好喝吗”
“嗯,好喝。”
“宝宝,你坐这里等妈妈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我想跟妈妈一起去。”
“听话,你乖乖坐这里,等这杯子里的杏仁露喝完了,妈妈就来带你回家,好好”
时洲拼了命地想要去追,但双脚像被定了原地,能眼睁睁看着那道背影越走越远。
忽然间,眼前的画面模糊又重叠
“这孩子暂时安排你们福利院了,他妈前两天想跳桥没了,亲生父亲一直没找到后续有况再等警通知吧。”
“看着挺乖的闹腾,哎,当父母也太狠心了,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多少有记忆了,将来万一留下心阴影可怎么办”
时洲发现自了置身事外的人,能看着那个年仅六岁的小孩静静攥着瓶喝干净的杏仁露,躲福利院里争闹吵地过了一年又一年。
直到某日,有对素未谋面的夫妇将他搂怀。
那个女人存了几分记忆母亲的模样,眼里含着温柔的热泪问他,“你以后就姓时,跟着我们一起到国外生活,好吗”
“好。”
曾几何时,时洲以为自足够幸运,一众大龄孩子还能被挑选着离福利院。
养父母对他极好,让他学钢琴、学绘画,给他规定好衣食住行,如同亲生儿子那般疼他爱他,时洲也用尽全力将面面做到最好。
直到很久以后,那位如母亲般温柔的女人渐渐变得歇斯底里,日复一日用爱为他上了枷锁
“时洲我说你会对海鲜过敏,就是会对海鲜过敏准吃就是准吃”
“今天练琴了吗这种曲谱他练两三次就会了我说了合适你的衣服为什么还穿他就会喜欢这种风格的衣服”
“时洲,你能能自觉你这孩子怎么越大越像他”
梦里的画面渐渐扭曲,如同旋涡一样将人往下拽,窒息感越来越强烈
时洲瞬间惊醒,整个人紧绷着身子发出压抑的呜咽。
“洲洲”
床头灯光骤亮。
意识到对劲的盛言闻将茫然若失的时洲圈怀,低声哄他,“是是做噩梦了别怕,我这里。”
指腹带着安抚的力度,一下又一下地蹭过湿润的眼角眉梢。
叮检测到宿主陷入极端梦魇绪,已主动启用安睡好眠技能。
时洲的瞳孔迷茫又无助地颤了颤,抽泣般地喘了两声,强烈的疲惫感让他压根无分清梦境还是现实。
身体的本能完全取代了未曾苏醒的智,他偏头蹭了蹭盛言闻那带着温烫的掌心,这才寻求安全感似地往对的怀里钻。
“我想一个人。”
哭腔哽咽。
盛言闻连人带被圈得更紧了,“我这儿,你是一个人。”
系统和身侧人的双重加持下,时洲又被睡意拉扯了回去,“我、我困。”
“好,那就继续睡。”
盛言闻感受着怀人渐渐平复的颤栗,越界地温柔低哄,“洲洲,怕,有我这里陪你。”
沉稳有力的心跳撞入耳膜,敲碎了那些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