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脑癌”两个字就发觉自己摊上事了,不由拼命挣扎起来。
中年男人仔细看了看病历本和ct片,摇着头大感怜悯地说道“姑娘,你都病成这样了还出来上什么班你得赶紧动手术呀”
周围人全都惊了,纷纷问道“真的假的她真的得了脑癌”
“真的,我是市人民医院的医生,这点专业判断我还是有的。”中年男人取出自己的工作证让周围人看清楚,然后规劝道“姑娘,你这病不能拖了,快请假住院去吧。”
老头瞪大眼睛去看中年男人的工作证,发现对方不似演戏,于是更急更慌了。可文佳木的手像钳子一般死死抓着他的胳膊,叫他无论如何都挣不脱。
他急了,举起拐杖就想狠狠敲打文佳木,文佳木非但不躲,还把自己的脑袋送上去。
“来来来,往这儿打用点力反正我这瘤子长得很深,动手术也没有活路,不如让你一棒子打死,好叫我家里人去找你讹钱。”
她指着悬挂在车厢顶部的监控摄像头说道“看见了吗这里有监控,警察一查就能查到你。你跑不掉的。你打,你用力打,把我打死了,我还得谢谢你”
文佳木越发冲老头伸长了脖颈,直直地把自己的脑袋送到对方的拐杖之下。
刚才还无比豪横的老头这会儿却怯了怂了,满是皱纹的脸白得像纸一样,“我,我什么时候打过你你别冤枉我我只是轻轻蹭了你一下我还不是故意的。你松手,我要下车了”
他一边说一边后退,胳膊却牢牢被文佳木抓着。
“年轻人,你别这样我也不知道你有病。你要是早说你得了脑癌,我哪里会打扰你呢”老头急得嗓子都哑了,浑浊的眼一眨一眨,只差掉下几滴泪珠。
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与之前的蛮横无理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文佳木摇摇头,语气虚弱地说道“你打我那一下的确不重,但你知道吗我这个病是不能受气的。我一受气,脑子里的血管就会爆掉,血管爆掉了,我人就死了。”
她不断按揉太阳穴,嗓音也带上了痛苦的喘息“我感觉我脑子里的血管已经爆掉了,是被你气爆的。我快晕了,你绝对不能走,你得送我去医院。我要是抢救不过来,你是要负刑事责任的。除了赔钱,你还得坐牢。我不能让你走。”
她越说,老头挣扎得越厉害,口中连连求饶,“姑娘你放了我吧大爷我一辈子过得苦,三十岁死了老婆,四十岁又死了儿子,从小还没有爹妈,如今只能一个人熬日子。你放了我吧,我给你认错还不行吗”
认错上一回你怎么不认错呢
文佳木摇摇头,手也抓得更紧。
“你能过得比我苦吗我年纪轻轻就得了绝症,你好歹还活到这么大岁数。我一看见你这种长命百岁的老东西,心气就不顺。我今儿说什么也要拉你垫背”她咧开嘴和善地笑了笑,说出口的话却极其阴暗偏激。
老头本也不是什么好人,竟然一下子就相信了她的说辞。对啊,如果是他得了绝症,他也会这么干。拉几个人垫背,死了也值。
“姑娘,姑娘我错了,我给你跪下还不行吗你放过我吧你要拉人垫背也别找我呀,周围这么多人”老头指了指周围的乘客,试图祸水东移。
周围人连忙后退,露出慌乱的表情。
“可是他们都没惹我,只有你惹了我。”文佳木盯死了老头。
“对不起,我不该惹你。以后我再也不跟别人抢座了,我能站就站。我,我给您跪了”老头真的被吓住了,膝盖一弯竟然就想下跪。
文佳木却在这时放开了他的胳膊,平静地说道“如果别人主动给你让座,你可以坐。又或者哪天你也得了重病,实在是支撑不住了,你可以恳求别人给你让个座。但你绝对不能抢别人的座。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做人的道理早该懂了。”
说完,她恹恹地闭上了眼睛,气息也变得微弱。她说自己脑袋疼不是装的,重来一次,这些痛苦她必须承受。
终于获得自由的老头连忙推开人群飞奔而去。遭遇了这么一出惊魂记,想必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人了。
周围的乘客原本还以为文佳木是真的打算讹老头一笔钱,见她如此轻易地放人离开才明白,她只是想给对方一个教训而已。
这姑娘真的挺不容易的,三观正,性格也好。不少人对文佳木产生了好感,并向她投去了欣赏的目光。
文佳木却在这时睁开眼,目光锐利地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个老阿姨。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缓慢地走过去。大家纷纷给她让道。
两个老阿姨抱成一团,恐惧不已地看着她“你,你别是想讹我们吧我们可没跟你抢座位”
文佳木一言不发地打开垃圾袋,把之前收敛起来的瓜子壳哗啦啦全倒在地上,然后冷冰冰地下令“捡起来。”
两个老阿姨呆愣了片刻,随即便露出愤怒的表情。她们张口涂满鲜艳口红的嘴,准备喷死文佳木。
文佳木只用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