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起了东道主的责任,领着他们前去最佳观潮位置等着看涨潮。
宋人潘阆写过十首酒泉子,用以纪念自己赏玩过的杭州盛景,其中一首写的就是钱塘观潮,按照他的描述,潮起时那就是“来疑沧海尽成空”。
人即使远远地站在江堤上,仍然能被那扑面而来的雪浪银涛震撼心神,扑面而来的沁凉水汽更是涤净了深秋的最后一丝燥热。
舒坦
文哥儿看完钱塘江大潮,心情非常愉快,转头和洪澄商量了一下,邀大家一起去采购些食材,借洪澄家的地方来次迟来的考后聚餐。
众人自然是欣然答应,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采买。
摊贩见他们都是读书人打扮,都好奇地问他们是不是今年下场应试的考生。
大伙便把文哥儿推出来,说全场考生就属文哥儿最小,说不准文哥儿今年就会是浙江最小的举人老爷了这样的小神童来买菜,便宜点不过分吧
摊贩们大为惊奇,自是纷纷给他们最便宜的价钱,还免费给他们送了葱蒜,只求自家娃儿能沾一沾小神童的聪明气。
这么多读书人岂会为了他们这三瓜两枣撒谎骗人
这位肯定就是八岁便下场考试的小神童无疑了
一行人抱着采买到的食材浩浩荡荡前往洪家聚餐。
钱福拐进家酒馆顺了壶酒出来,正好瞧见文哥儿他们前往洪家的背影,依稀想起在京师时的热闹情景。
官场于他而言并没有太多美好回忆,他与京师的许多事都格格不入,细想起来值得回味的竟是那一次次轻松惬意的出游。
那时候难得地不讨论什么时事,也不讨论什么诗文,只是在集市之中漫无目的地走走逛逛,或者三三两两地围坐在田头竹下把肉烤熟,随意地跟往来的农夫村妇、贩夫走卒聊聊天。
也不知这小孩能维持这种心性多久。
钱福拿起酒壶往嘴里送了一口,就瞧见文哥儿发现他走丢了,转头跑回来找人。
文哥儿伸手没收掉他刚让人盛满的酒壶,嘴里还念叨道“少喝点,一会多吃些饭菜。”
钱福瞅着文哥儿叹了口气,跟着文哥儿前去洪家,肩负起跟文哥儿一起洗菜的重责。
来的都是年纪不大的考生,不讲究什么假惺惺的“君子远庖厨”,该切肉的切肉,该生火的生活,谁都不打算吃白食。
洪澄父子俩这两个东道主也一块参与洗菜大业,并且相互嘱咐对方一会多吃点,说不准能多吃几口状元洗的菜再不然,小神童洗的菜也可以
刚才他们可是从众人的转述里了解到文哥儿到底有多早慧
这可是刚抓周就拜了谢迁为师的可怕小子啊
谢迁是谁
谢迁是他们亲爹亲祖父洪钟的同科进士,而且是状元那种
文哥儿能叫谢迁早早收为弟子,难道只因为他爹王华也是余姚出来的状元
这不可能吧,王守仁可都是王华自己教的来着。真要看同窗情分收徒,不该先教王守仁这个长子吗
只怪文哥儿太谦虚了,绝口不提自己过往的丰功伟绩,才让他们以为自己只是找到了一个能一起分享新鲜话本的同好
即便洪澄父子俩已经发现文哥儿不是同类学渣,接下来依然热情地留文哥儿住下,几人每天不是沉迷话本,就是出去游玩顺便搜罗没看过的新话本。
等到从一位杭州有名的藏书家家中出来时,洪楩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几人死皮赖脸在里头赖了大半天的藏书楼,对文哥儿说道“等我长大了,也要搞一座大大的藏书楼要是找不到心仪的书,我就自己印”
文哥儿很支持小伙伴的远大理想,麻溜赞同道“那敢情好以后我有什么找不着的书就写信问你要。”
洪楩信誓旦旦地说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两人年纪相仿,身量也相仿,非常适合凑一起嘀嘀咕咕,弄得洪澄这个当爹的都有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到了八月底,杭州的考生们终于迎来了万众期待的放榜日。
这日一早贡院外面就挤满了等着放榜的人。
按照往年的录取率,整个大明竞争最激烈的地区要数江西。
江西的乡试录取率都是百分之三起头,也就是一百个人之中录取三个
其次就是浙江了。
浙江是百分之四起头。
一百个人之中能录取四个
比江西多足足一个感动不感动
剔除这两个特别卷的地区,其他地方均摊下来基本是一百人里头至少能录取五六个,有些地区兴许还能录取十几个,甚至只要文理通顺便能当举人比如广西。
说来说去,只能怪浙江和江西的人都太能考了
这样重要的日子,贡院自然是里三重外三重围满了人。
洪澄连卷子都没写完,本来是不打算来看榜的,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文哥儿暂住他们家,文哥儿可是小神童啊这个必须看,必须第一时间看
洪澄领着两个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