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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组织修医书,这事儿并不稀奇,尤其是本草这种历朝历代都有增删、版本多不胜数的重要典籍,那更是唐有唐本草新修本草,宋有宋本草嘉祐本草,都是官修书。
据传唐本草曾让各地把草药搜罗回来看到实物再下笔,而由苏颂他们主编的宋本草更是在文字内容的基础上新添一本本草图经,直接把药材的形态特征绘制出来。
如今印刷业蓬勃发展,印刷和造纸成本都在逐步降低,文哥儿觉得他们可以吸取唐宋本草的经验,不仅要对文本内容进行增删,还要绘制详实有据的图纸
这可是朝廷编书啊,这么充足的人力、物力、财力,若是弄不出来一本足以惠及后世的大明本草,岂不是太对不起广大人民群众年年纳赋税、年年服劳役
丘濬这个总裁官都没说啥,就听着文哥儿兴高采烈地就着编修本草这事儿在边上叭叭叭叭叭。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朝廷让他王七岁来编修这本本草。
不过和这样活力充沛的小子待久了,丘濬时常觉得自己长命百岁根本不是事儿。
既然文哥儿这么感兴趣,丘濬便道“行了,到时候让你爹一起来修本草,你得空就多给你爹打下手吧。”
一份赏赐差遣父子两人,算下来着实是给朝廷省钱了
文哥儿倒不在意什么赏赐不赏赐的,他主要是一有新鲜事就浑身来劲,屁颠屁颠地回家和他爹分享这个好消息。
他在医学方面着实没太高的造诣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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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王华也不太排斥这个差使就是了。
论语有言“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
意思是为人子女必须记住父母的年龄,既替他们安度一岁而高兴,也要关心他们随着年纪增长可能面对的种种问题。
如今家中二老年纪都不小了,王华觉得自己这个当儿子的学点医理也不是什么坏事,总比事到临头什么都不懂,连请了个庸医登门都分辨不出来要好。
王华说道“还没确定下来的事,你不要到处嚷嚷。”
文哥儿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当然,当然,我就是刚才正好和丘阁老聊到了这事儿,回来给你讲讲。”
王华心道,这丘阁老还真是不把他儿子当外人,什么事都跟这小子讲。
想到这个,王华纳闷地问“朝廷怎么突然要编修本草”
文哥儿眨巴一下眼,一派自然地说道“可能是陛下继关心农事以后,又关心起了医学发展了吧。”
就算陛下不关心,丘阁老也是关心的,人祖上本来就是医官,有心重修本草实在再正常不过。
文哥儿搪塞完他爹,溜溜达达地找王守俭他们玩耍去,可以说是相当地没心没肺。
王华还是旬休日去李东阳玩耍,才从李东阳那儿得知李广案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重修本草这事儿是怎么牵扯出来的。
首先是李广私底下献丹药符水,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朝中不管有没有门路都能知晓。
接下来就是王华完全不了解的内情了,还是跟他儿子有关的内情。
比如他儿子先给太子写完丹药安全标准,回头又给太医院整了个医药安全标准,这边太子刚去劝完朱祐樘,那边太医院又上书建议推行这么个标准。
朱祐樘也不知是当真知错能改还是有别的想法,反正最终就是决定让丘濬作为总裁官编修本草
现在大伙的目光都落到这本本草上。
对于闲得长毛的翰林官们来说,修修书拿点赏赐,勉强也算是能打发时间以及补贴家用。
除了已经去六部兼了点实职的李东阳等人以外,大家对这事儿都还挺感兴趣的。
至于李广以及李广案牵连到的官员,那就不怎么重要了。
王没有门路不知内情华“”
文哥儿压根不知道他爹的复杂心情,他早上得儿得儿地骑着他家王小红去英国公府蹭校场遛马培养默契,下午又去吴宽家参加书画鉴赏夸夸课程,顺便画上几笔让吴宽指点指点。
同时也跟吴宽他们探讨起本草的绘图问题。
吴宽相熟的吴门画派更偏向于文人画,比起写实更重意趣。
想要写实,估摸着还得找院体派的人来,比如五代时期的黄筌绘制的写生珍禽图就是“悉取生态”。
只是这里头也有点小问题,那就是即使画出黄筌那样栩栩如生的草药写生图,印刷出来也不一定能还原它的千百分之一。
丘濬跟吴宽关系非常一般,主要矛盾在于丘濬喜欢务实的人,不太喜欢吴宽这种一放假就呼朋唤友赏画吟诗的家伙。瞧瞧吴宽看重的那些个后辈,一个两个都不像走正道的
文哥儿只觉受益匪浅,从吴宽家离开后便又跑去丘濬那儿,跟丘濬说本草的美术指导找到了,他四先生吴宽就很好
本来治病这种事就不能保证一定会治好的,丘濬当时也觉得是自己儿子命中当有此劫,熬不过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