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富的时候,徐富还在四夷馆埋头苦学呢
刘健闻言乐了,这小子横算竖算都才七岁,算下来三年却是称得上是老交情。
这份与人交上朋友便能长久往来的能耐,倒是许多人都没有的。
丘濬收拾收拾,与文哥儿一起往宫门外走,听文哥儿讲了一路司礼监经厂的情况。
等出了东长安门,丘濬才说道“你如今越得圣心,往后便会越受瞩目,切记任何时候都不能得意忘形。”
照着如今这情况,朱祐樘明显是想把文哥儿这个出生于弘治元年的神童推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对文哥儿来说是有好处的,至少他能轻松做成许多人一辈子都做不成的事;可要是将来哪天他表现得不够好,那他享受过的一切优待都会被人反复攻讦。
文哥儿听着丘濬的殷殷叮嘱,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本来就不觉得能被他们大明的大老板和小老板另眼相待是一件多值得骄傲的事,自然不会因为这事儿就得意忘形。
饮食诗话还在的印刷筹备中,刘存业请求归家侍亲的折子就递了上去。
本来刘存业还没在翰林院干满六年,理论上是不能归家去的,可大明本来就讲究“以孝治天下”,如今刘存业哭求归家尽孝,朱祐樘读了以后觉得不忍拦着,很快就批复了,表示允他暂且归家侍亲,安顿好家中一切再归来复职。
文哥儿听说刘存业获准归家,便邀上徐富他们一起正式给刘存业践行。
刘存业看着在京师结交到的好友们,千言万语化为一杯清酒,统统灌到了肚子里,只留下一句“来日再见”。
文哥儿道“等饮食诗话印出来了,我一定托人送一本到宛城去。”
刘存业道“若是找不到人相托也不打紧,等我日后归京再跟你讨要。”
文哥儿点头表示知道了。
既然知晓必然还有再见之日,别离便没有那么伤感了。
到践行宴散场时,又是刘存业和靳贵送喝得烂醉的钱福回去,钱福酒品可不太好,一路上还闹了不少笑话。
文哥儿缀在后头看着钱福发酒疯,只能直摇头。
跟钱福当同僚可太不容易了
想想钱福也说要归家,现在刘存业已经获准了,不知钱福什么时候提出要走。
文哥儿第二天便私下找钱福聊起这事儿。
钱福一脸酒还没醒的颓丧模样,文哥儿都怀疑他昨天回去后是不是又跟别人续摊了,要不怎么都睡了一晚了还满身酒气
听文哥儿絮絮叨叨地问起他的归期,钱福总算是睁开眼,有了那么一点就醒的模样。他笑睨着文哥儿,问道“怎么舍不得我走”
文哥儿哼哼唧唧地道“有那么一点,但不多”
钱福抬手薅了他脑袋一把,笑着说道“有那么一点就足够了,人这一辈子能碰在一块已经是极大的缘分,何况我们还相识了这么多年。”
文哥儿道“你等我的饮食诗话印出来再走好不好”
钱福瞅了他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又合上眼坐在那儿补觉。
许是因为打定主意要远离官场,他这摸起鱼来是一点都不藏着掖着了,索性一点活都不干,大白天就靠着椅背呼呼大睡
文哥儿见钱福这般模样,也没好再劝,只能唉声叹气地入宫跟朱三岁一起观察草莓苗苗。
过了清明,草莓就开始疯长,文哥儿便每天定时带着朱厚照一起观察它什么时候出花苞。要是它开花了,他们就可以给它人工授粉了
可也不知是不是清明后特别适合送别,刘存业刚走没多久,都还没等草莓正式开出花来,钱福又上书表示自己体弱多病,不能胜任如今的官职,提出归家养病去。
比起刘存业的一片孝心,钱福这道折子让朱祐樘很不高兴。
主要是吧,先走了一个榜眼,现在状元又要走,朱祐樘觉得这是在落他面子。
难道他就这么不值得他们效忠吗
他难道真的不是一个英明的君主
要不怎么不仅天灾不断,连人才也留不住
朱祐樘怒火中烧,并没有批准钱福的请辞。
钱福开始称病不出门。
感受到朱祐樘近来心情不佳,连翰林院的气氛都低迷了几分。
有人轮番去钱福家劝说,大多怒气冲冲地走了,想来是话不投机、不欢而散。
李东阳得知钱福称病不出,还把不少同科进士都得罪了,不由私底下找文哥儿问“你怎么没去劝一劝”
文哥儿道“我没劝动。”
李东阳闻言也只能摇着头说道“别人寒窗苦读十几年,只求一个金榜题名。他倒好,得了状元没几年便请辞。”
对这样的后辈,李东阳他们大抵都有些怒其不争。
文哥儿下午进宫,就见朱厚照一脸郁闷地坐在那儿。
文哥儿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朱厚照道“父皇不肯陪我玩。”自从文哥儿开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