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红
大佬竟在我身边
我生在年头,君生在年尾,缘分啊
这可必须得多往来往来才行,以后有个才子同年兼同窗,还怕没有作业抄吗
这个朋友,他王小文交定了
同年这东西,实属攀关系利器。
咱同一年出生,喊你一声“同年”不过分吧
咱同一年中举,喊你一声“同年”不过分吧
咱同一年金榜题名,喊你一声“同年”不过分吧
有了这重关系,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以后咱一起在官场上纵横捭阖,遇着什么事你可得伸把手啊
古代人的友谊,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文哥儿有些兴奋,连比带划地向王华两人说出自己的新疑问咱只有毛笔吗咱没有别的笔吗
众所周知,人和人之间的交流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可以依赖于肢体语言,哪怕文哥儿根本没法把话说清楚,王华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王华道“那巧了,你杨叔父家中书画不少,自己也精擅书画之道,你可以向他请教请教。”
杨廷和也不拒绝,娓娓给文哥儿解释了一番,大体上咱用的都是毛笔,基本上给支笔可以写画出无数花样来。
可要是作画的话,炭笔和土笔也是常用的。
炭笔就是木炭、石炭、石墨这些黑漆漆的玩意磨尖了用。
土笔和炭笔一样可以拿来给画稿起草,只不过它是用精心淘澄出来的白泥做笔尖,纸白笔也白,拿来打草稿看不太出痕迹,可以反复修改。
古时绘画有“九朽一罢”的说法,意思就是反复修改底稿,修到自己满意了就可以提笔正式作画,也就是所谓的“一罢”。
“一罢”之前的“九朽”,用的就是土笔或者炭笔了。
文哥儿听得津津有味,看来自古以来画画人的工具都很多,连一支毛笔走天下的古代都能玩出这么多花样来。
只可惜这两种笔怕也用不上他的王小文牌橡皮擦
算了,留着当纪念也不错。
也不知那猫猫还会不会来。
文哥儿有些遗憾自己没能摸一把昨晚那只凭空出现在“苟日新”盆里的猫儿。
不过他瞅了眼自己的小短手,很清楚赵氏肯定不放心他养猫,只能暂且放弃寻找那只消失的猫猫。
文哥儿谢过杨廷和的答疑解惑,见外头阳光晴好,又和金生一块到外面玩儿去了。
晒晒太阳好长高
杨廷和与王华目送那丁点大的娃娃迈出书房门,随口打趣了几句,很快便把话题转到了别处。
杨廷和归家后想到自家刚出生不久的儿子,也过去瞧了瞧,与妻子黄氏说起今儿见到的小子。
只是打了个照面,杨廷和也没看出太多特别之处来,就是觉得王华家那儿子瞧着怪机灵的,一双眼睛黑而有光,说起话来眉飞色舞,叫人不由自主就想陪他玩上一会。
好奇心也重,这么小就会跑去问王华问题了,问的还是世上到底有哪些笔这种雅事。
黄氏笑道“那以后让慎哥儿多与他亲近亲近,我听人说谢学士家的三郎就爱去寻他玩,两小子隔了三四岁,竟也挺合得来。”
大家都住在长安街上,平日里各家的迎来送往都是明摆着的,谁家和谁家走得近,女眷们心里门儿清。
杨廷和道“我也是这个想法。”
古时孟母就知道择邻而居,过了一千多年他们这些官宦人家自然对子女的教育更加上心,打小便注重给儿女筛选玩伴,有意识地让儿女远着那些不着调的混小子。
文哥儿可不知晓杨廷和夫妻俩把他排除出“混小子”之列,他仍是每天吃吃喝喝等着过年,偶尔才惦念一下他不知所踪的猫猫。
又过了两日,家中一切安排停妥,王华请的医士便正式上门来看诊。
文哥儿对所有客人都很好奇,听到有医士登门,登时来了兴致,想知道来的是不是李时珍。
虽然可能性很渺茫,可是万一,万一呢
那可是活的本草纲目
就文哥儿那贫瘠的记忆力,根本不记得李时珍是哪个时期的人。主要是他就知道这么个明朝神医,其他的他就真的不认识了。
听他娘说,这个医士也是很有名的祁门名医,他爹去请还排了两三天队,这才把人请到他们家。
文哥儿只听说过祁门出红茶,不晓得祁门有啥名医。
他竖起耳朵仔细一听,才知道这名医叫汪轮。
此汪轮非彼汪伦,是车轮的轮。
这名字文哥儿就完全没听过了,不过还怪好记的,他一听就记住了这位汪医士。
汪医士到了以后,文哥儿发现他还买一送一,带着自己孙子出来实习。
他这孙子叫汪机,瞧着很年轻,才二十几岁,出去单独行医怕还不能让人信服,所以索性跟着他爹或者他祖父出诊开拓开拓眼界。
虽然没有李时珍,不过近距离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