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诘病重,佛陀派圣母观音去探病。圣母观音与维摩诘在病榻前辩难,谈经,论佛。病榻旁的维摩诘让圣母观音不得小觑,慈善化身的圣母观音也让维摩诘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画作中的两位人物才思碰撞,光华万丈。二人留在画中,滔滔不绝,思绪和佛性让凡人敬仰,让人想记录下这神圣的传说。
这些画工们画出的画作,圣母观音有形象,他们勾勒着相同的形象;但那位有疾的维摩诘,他们则讨论不一,各有想法,不能定下。
正因为不能定下维摩诘的形象,这壁画才迟迟不能完成。观音堂的人催促他们许多次,俨然有些不耐烦。
这正是继续招人画壁画的原因。
徐清圆抬起头,见才子和画工们仍在激烈地讨论着维摩诘应该是什么模样。她轻喃“维摩诘,据我所知,是一位真实的菩萨。他博学多才,虔诚修行,善论佛法。佛祖派佛陀们前与论佛,无人敢应,无人敢去见维摩诘”
才子一喜。
才子看徐清圆的目光亲切些,不再当她是不学无术的糊弄之辈“娘子听过这个传说”
徐清圆点头,她捧着画卷,向后退两步。她心有犹疑,直到挨到晏倾,她才觉得安全,才敢说出自己的疑问“一位传说中真实存在过的菩萨,与圣母观音论佛法。在你们的记录中,圣母观音前去探病圣母观音,难道也是真实存在过的吗”
才子和画工们被问住。
这画中内容是观音堂要求他们画的,背后的故事,他们并未深究。
而一旁的管事目光幽深地看眼徐清圆,慢慢说“在我们观音堂的记录中,圣母观音当然是真实存在过的。圣母观音是人间圣母成就佛身,与维摩诘一样,是当世佛门信徒,是我们的观音娘娘。”
徐清圆看晏倾。
晏倾面色透白,他在出神,似在想什么,有些心不在焉。
徐清圆便自己问管事“可是维摩诘早在千年万年前就成佛了你们的记录,怎么可能是真的圣母观音娘娘怎么可能见过真正的维摩诘”
管事目光冰冷“看来娘子对佛学研究很深,却不了解我们的圣母观音。”
一旁才子看气氛不妥,忙调和道“大家都是圣母观音的信徒,不必大动肝火。徐娘子,你这就着相了。已经成佛的人难道就不会下凡吗观音堂岂会说谎圣母观音见过维摩诘是真实的,你只要和我们合作,好好画出来就好了嘛”
他跟徐清圆使眼色,示意她不要过分在意真相。
徐清圆目光闪烁,心想看来甘州的人,对圣母观音的事一知半解这样的信徒,当真是信徒
徐清圆低头向管事道歉,轻声“我与夫君初来乍到,听过圣母观音救世的故事,十分崇拜她老人家,想成为圣母观音的信徒。我们愿意一起画壁画,可是画画需要知道多一些的讯息。不然就如此刻,谁也说不准维摩诘的形象但是民间传说真真假假,我夫妻二人来到观音堂,也是想拜见真正的圣母观音,若是她还活着”
管事脸色好看了。
管事说“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可是圣母观音已经成佛了,怎会在人间这样吧,我先带你们去我们的佛堂,拜一拜她老人家的石像吧。”
徐清圆温声道谢。
晏倾始终沉默。
背过管事,徐清圆与他小声讨论“圣母观音尚未弄清楚是谁,怎么又多出一个维摩诘这人是真的存在吗”
晏倾没有说话。
她跟上管事的步伐,回头看晏倾。晏倾垂着眉眼,像是一直在思考什么。
徐清圆打量着他时,管事回头,对他们和颜悦色“我先跟你们说说圣母观音成佛前的事吧。她老人家,俗名叫王灵若,肉身成佛,身侍万魔”
晏倾打断,轻声“什么叫身侍万魔呢”
管事骄傲自然,感动无比“她用自己的肉身,喂给所有人吃。那时候南国末年,到处饥荒,是她救了当时观音堂的人”
徐清圆脸色惨白,晏倾握住了她的手。
管事“到了。”
在韦浮和林雨若那一方,林雨若终于见到了观音堂中真正供养的圣母观音的石像。
香烟缕缕,韦浮在拜石像,林雨若仰头,看着这位拈花而笑的闭目观音。
她脸白如雪,发带飞扬,站在明亮阳光与幽静佛堂的交界处,仰望着这尊圣母观音。
如同她站在廊檐下的阴翳处,透过纸窗,看到林斯年摆在屋中的玉石观音像。
一模一样的闭着眼,一模一样的容貌。
带他们来拜见圣母观音的人替他们解说“圣母观音成佛前,俗名叫王灵若”
而林雨若脑海中,回荡着那时子夜中,林斯年撕心裂肺、嘲意满满、带着崩溃的质问“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不知道连你的名字都是算了,你走吧。”
王灵若。
林雨若。
她的名字其实来源于他母亲,对吗
林雨若从头到尾,都是宰相林承对另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