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无论是观音堂的出现,还是王子在意的事,都是在南国末年发生的。我们查血观音,说不定能碰触到云延王子的事。而公主与王子更简单,你们想知道当年的事,查一查李家多年上报朝廷的奏折,说不定会有发现。”
暮明姝抓住重点“奏折”
晏倾温温和和“甘州战事桩桩件件,都一定有留底的折子。南国已灭,这些折子只会被李家保存。若无意外,李家在南国时也曾立下赫赫战功,嘉赏的圣旨一定不少。殿下与王子都是武艺高强之人,李将军又不提防你们,这是你们最方便做的事。”
云延登时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笑“偷东西嘛”
暮明姝与他对视一下,也跟着一笑“有点意思。”
至此,暮明姝才终于觉得甘州一行有了趣味。
暮明姝和云延离开前,暮明姝突然回头,对二人说了一事“对了,甘州这片和西域相挨的地方,婬祀太多,除了观音堂,其实还有一个上华天。观音堂在明,上华天在暗,大家都小心些,不要惹到地头蛇。”
暮明姝这样说时,观察着晏倾的反应。
晏倾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沉静地点点头。无论那宋明河如何诋毁晏倾,晏倾都未曾做过什么让暮氏怀疑的事。
反应大一些的,是晏倾那个侍卫风若。风若紧绷了面容,手不自觉地想碰刀,又强行放下。
暮明姝笑一笑,和云延一同走了。
徐清圆和晏倾走在街市上,风若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
徐清圆轻声问晏倾“上华天是什么”
晏倾平静“大约是和观音堂性质差不多的组织吧。”
徐清圆蹙着眉“殿下为什么这么提醒我们我们会招惹上华天上华天很厉害么,和观音堂的地位如何比”
晏倾沉静许久,直到徐清圆轻轻打量他。
他才道“我想,我们大约招惹不上上华天。”
徐清圆“你怎么知道”
晏倾反问“你既然信任李将军,那你可从李将军嘴里听说上华天李将军既然没提醒我们,自然说明此事不重要。我们不必多生事端。”
徐清圆依然目露犹疑,一眼又一眼地扫晏倾。
她对晏倾的信任瓦解后,如今他说什么话,她都要想很久。
这种感觉,让晏倾并不舒服。
可是他偏又无话可说在“上华天”这个问题上,他必须要瞒住徐清圆。
晏倾低声“你若不信,我们试一试便是。”
徐清圆惊讶地见晏倾向身后的风若望一眼,风若愣一下后快走过来,晏倾对风若吩咐两句。风若眼神古怪地看这对夫妻一眼,转身随手抓住旁边路过的一路人。
风若大咧咧“兄台,你可曾听过上华天”
被抓住的路人很凶煞,白来一眼“没听过,滚”
风若唾面自干,对小夫妻一耸肩。晏倾淡然温和“你看,这样神秘的地方,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徐清圆瞪直眼,一时间,又忍不住那笑意。
她说晏倾“原来你依然不想和旁人多说话,依然不敢靠近他人。却让风郎君替你去说话,哼。”
晏倾一怔,赧然。他没说什么,徐清圆已经走开。
他们没有在人多的地方多多停留,而是去调查观音案中的死者。
距离他们时间最近的死者鸾奴,晏倾恰恰知道她的些许身世,自然就从她开始查。
鸾奴是甘州本地人,做军中妓的那些年,独独和一个小村中的老婆婆交好。据鸾奴生前说,这世上没什么人对她好,只有老婆婆在她年少时偶尔接济过她,对她好一些。
如今徐清圆二人便在老婆婆家门前,打听鸾奴生前的事。
老婆婆听说鸾奴死了,震惊又伤心“这孩子也没有得罪过谁,平时本本分分的,胆子比老鼠还小,怎么就死了”
在老婆婆胡乱猜之前,徐清圆率先问“听鸾奴说,您养过她一段时间”
老婆婆摇头揉眼,叹息道“我自己都管不过来,哪里顾得上她,那孩子给我脸上贴金罢了。能多几口剩饭,想到她时喂一口,就不错了。幸好有圣母观音娘娘保佑,咱们都没饿死”
晏倾立在门口,听徐清圆温声细语地和老婆婆交谈。他目光则穿过人,看向老婆婆屋内。简陋的茅屋中,晏倾一眼看到桌上摆着的一个观音小像。
晏倾“您也信圣母观音”
老婆婆“当然,我们这里人都信。”
晏倾徐徐问“是否鸾奴信得更加狂热些”
老婆婆连连点头“是的是的,你们怎么知道鸾奴那孩子,说自己没有娘,她觉得圣母观音娘娘就像她亲娘一样,她一日三餐地上供。哎,这也可以理解,从南国末年走过来的甘州人,就没有不信圣母观音的。”
徐清圆“所以老婆婆你没有一日三餐地去供观音娘娘吗”
老婆婆尴尬道“我自己都穷得揭不开锅,哪里会那么勤地供一个像。不过我也很信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