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们发生了争吵,却不知道吵什么。后来他们不欢而散,徐娘子去追那个徐郎君了。”
李固摸着下巴。
他自言自语“这几个男女来甘州,肯定不那么简单。你说朝廷的黜陟使好端端跑甘州做什么这么大的官,不可能无缘无故。我也不相信那个姓徐的真的是一个幕僚。”
他犹疑不定,对那个青年病歪歪的、似被风一吹就倒的身子印象深刻。
李固“徐清圆,徐清圆姓徐”
他隐约捕捉到一些什么,却又想不起来。
李固沉吟半晌,做了决定“云延王子和广宁公主那里油盐不进,我们插不了手。新来的这些客人也就姓徐的好对付一些。”
其他人起码看着活蹦乱跳的,那个姓徐的却半只脚都踏入棺材了吧
李固让士兵附耳,如此如此、那般那般地一番安排。
士兵茫然,想劝说将军。
李固将他踢出去“找到机会就试一试起码得弄明白他们要做什么。要是做不到,提头来见我,去吧”
徐清圆跟着晏倾进了他休息的营房,拉上毡帘,放下灯笼。
徐清圆仍对傍晚时两人倒在床榻上被人误会的事心有余悸,所以晏倾往里走,徐清圆只站在靠门帘的地方不进去。
徐清圆压着声音“害你出京来甘州,是我考虑不周,中了云延的计,我向你道歉。但是你放心,我自己可以解决我造成的麻烦。你不必答应云延查案,我父母的事既然是我在意的,我自己会解决的。”
许是情绪不佳,她压着气音的话虽然仍是轻柔柔的,晏倾却莫名听出几分赌气。
他撑了一晚上本就精力有限,此时听她这样与他扯开关系,生怕旁人误会什么,他心中浮上燥意,脱外衫时,玉佩磕在木桌上,让徐清圆惊了一下。
他背对着她,同样声音很轻“我既然说查案,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不必多想。”
徐清圆急了,忍不住快走向他,声音也抬高一分“你胡说八道,你以为我不知道”
他回头看来,她反应过来自己声音高了,不禁捂住嘴,又往后“蹬蹬蹬”退了两步,几分可爱。
支离破碎的声音从她捂着的唇缝间传出“你根本糊弄不了人,你分明是因为我而离开长安,此时还被我连累,困在甘州。我又不是不清楚,你这样有什么意思我只是说你不必这样。
“你还是好好养病吧。真的要查什么的话,我自己就可以。”
晏倾点亮烛火,看到她眼睛闪烁,声音很小“蜀州案子我帮你做了多少事,别人不清楚,你最清楚。我即使自己查,也能查出来。我就是不想连累你。”
晏倾反问“连累我”
徐清圆跺脚“你声音低一点难道要人听到我们吵架吗”
晏倾坐在榻边,手揉了揉额头,温润眉目蕴着几分冷意。他压低声音“现在说怕连累我你不知道你我成婚,本就是一体的吗你背着我离京的时候,不知道我不会坐视不管”
晏倾“你以为我是多么冷漠的人,明知妻子出事,我仍在长安坐得住”
徐清圆一下子“怎么就不能坐住”
她走前几步,放下捂嘴的手,情绪起伏变大,夜间受到的委屈全都漫上来,让她在烛火下的眼睛染上一层金波。
徐清圆气“我安排得不好吗我还给你写了信,晏郎君不是看不懂信的人吧难道兰时没有把信给你吗,难道风若没有拦你吗,我不信”
晏倾冷冷清清“你声音大了。”
她便再次捂嘴,只用美目瞪着他。
瞪视的动作这样严厉,充满谴责,哪怕晏倾仍在生气,也不禁心中软了一分。
但也只有一分。
晏倾侧过脸“徐娘子若是想嫁一个冷漠自持的夫君,好像从一开始就选错了人。”
徐清圆支吾一下“此一时彼一时,你那么迂腐做什么你不是不知变通的人,我看你是不信任我。”
晏倾没理她。
徐清圆继续“还有,什么徐娘子我叫露珠妹妹。”
她瞪着他冷白的侧脸,要再说什么,晏倾忽然向她伸手“拿过来。”
徐清圆“什么”
晏倾“你离开长安时,把你娘那方玉匣子,从我身边偷走了吧我体谅你行路不易,不与你计较。但是当日我并未将玉匣子还给你,你是不是此时应该还回来”
徐清圆一噎,到底因为心虚,只能郁郁。她不情不愿地将怀中小玉匣递出去,他伸手来接。
二人指尖碰一下,略有停顿。
徐清圆故作无事,收回手指“你要小玉匣做什么我见你不是那么情深义重、看中定情信物的人。”
晏倾自然有自己的道理,然而他少有地赌气,心想他凭什么告诉她。
他也许正是因为以前待她太宽容,才让她这么无法无天。
晏倾微笑“对,我正是冷情薄情之人,徐娘子才会大大方方地离京。”
徐清圆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