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碰也不敢碰他。他心中怨恨徐清圆,却在晏倾渐缓的咳声中不得不为徐清圆找补“她又如何知道审她爹案子的人是谁”
晏倾“她翻过我的书房,不是吗”
风若无话。
半晌后他小声“那她怎么断定审她爹案子的人会看到她的解释,还相信她的解释”
晏倾“因为那个人,是韦浮韦江河。”
风若“”
他咬牙切齿“这个韦浮,怎么哪里都有他他是跟我们犯冲吧”
晏倾不说话,丢开第一封信,去看第二封信。
比起第一封信的洋洋洒洒、详略得当,第二封信只有几个字。
字迹不连贯,彰显写信人的犹豫;笔墨最初落了一点,可见她写信时凝神很久,都写不下去第一个字。
一个人的字,能看出她的心情,韬略。
晏倾想我该庆幸,她还有过犹豫,她还在意过我吗
这第二封信,写的是“等我,我必不负你。”
晏倾闭上眼。
夫妻恩爱,两不相疑。白头偕老,不负深恩。
这是婚书上的信词,是他们成亲时发过的誓言。可是如果一切只能靠誓言来维持,婚姻是否过于苍白
她让他等她她真的还愿意回来吗
她是为了一纸誓言而坚定要回到他身边,还是真的想回来呢
风若迟疑着问晏倾“郎君,一切都弄明白了,是不是可以放了兰时了”
他见兰时面无血色,满身冷汗,只恐怕时间再长一些,兰时自己要把自己吓死。在大理寺的审讯舍中,这并非没有先例。
晏倾摆摆手,示意随意。
晏倾离开后,风若让仆从们把兰时松开,又摘下蒙住她眼的布条。他嘲笑她“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骗我们郎君”
兰时失焦的眼睛回神,看到是他,鼻子一酸,哇地一声哭起来。
风若吓一跳“哭什么你自己看看,根本没放血吓吓你罢了。哎我们郎君怎么可能伤害你呢你自己不都说你是徐清圆的贴身侍女嘛,我们郎君自然不可能动你的。”
兰时瘫软在地,抽抽搭搭地去看。她看到自己被划破的手臂上只有一道没有包扎的伤疤,而旁边有一木桶,流了一晚上的清水汇在桶中,已经快满整一桶了。
她心中后怕,并不因此而轻松,想到一晚上的折磨,她哭得更厉害“晏郎君、晏郎君太可怕了”
风若自豪“那是自然我们郎君是做什么的不过你下次不要这样了,你不知道,虽然不是真的放血,但是真的可以把人吓死。我们以前就审过一个犯人,我们也是像对你这样吓唬那个人,那个人分明没有失血,还是被自己吓死了”
风若意犹未尽“你算是识抬举的了。我们郎君还有很多手段没用呢”
他絮絮叨叨好心情,兰时则哭得更厉害了,让风若分外迷茫。
晏倾去拜访了京兆府。
如今京兆府,和之前有些不同。与刑部、大理寺一同抢案子的京兆府,在办完蜀州科举案后,颇让大理寺看不顺眼。大理寺少卿亲登京兆府,可极为少见。
韦浮同样惊讶。
他和晏倾虽然齐名,但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成名是借了晏倾的名气。如非必要,韦浮和晏倾其实很少碰面。两人之间若有若无地有些隔阂,虽不明显,但韦浮相信晏倾是有感觉的。
晏倾将徐清圆留下的信给韦浮看,又将事情始末大概说了一下。
韦浮眼中温酒一样的笑意微顿,沉思很久。
他手扣着案几,慢慢道“我明白了。”
韦浮却不明确回应“但是,此事太大,我要多考虑几日,再回少卿。”
晏倾望他片刻。
他想韦浮真的和韦兰亭一点也不一样。韦浮没有那种热忱,他比韦兰亭要圆滑很多。即使是徐清圆的事,韦浮也说他要考虑。
他不会义不容辞地做任何事。
晏倾缓缓道“天历二十一年,女相韦兰亭,微服私访时,路过甘州。之后甘州兵变,南国才亡了。”
韦浮蓦地抬头,目光冰凉地看着晏倾。
韦浮笑意不达眼“晏少卿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
晏倾“你在查你娘死亡的真相,不是吗若是线索在甘州出现过,你应当不会放弃吧”
韦浮心情复杂“露珠儿告诉你的她那么信赖你,连连我的事,也告诉你了”
晏倾清寂幽黑的眼睛望着他“韦江河,你在做什么,其实不难猜。不是要她告诉我,我才能明白。你去接南蛮使臣入关,又千里迢迢将乔子寐的印章送来,补全了那纸公文,而林相那边毫无反应,压根不知道你中途离开的事我只要知道你在哪里待过,去过哪里,做过什么,我便不难猜你的目的。”
晏倾平静无比“你行事虽隐晦,却是过急的。只要有人有心查你,很容易看出你在做什么。”
韦浮沉默许久,他站起来,弯腰向晏倾行了一大礼,感谢晏倾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