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州案子闹得太大,必须要邻近的剑州和益州插手。那两州的刺史有些畏惧晏倾,生怕晏倾再去查什么大案子。刺史和都督们派了大批兵马送他们平安回长安,而钟离他们镖局的人作为受害者,自然要跟着一同进长安作证。
这些人在风若招呼给徐清圆办宴时,就知道徐清圆的生辰了。
有人送一把小刀,有人送雕刻的簪子,有人送手帕
他们的爱慕之心,并没有如何掩藏。
徐清圆又欢喜,又烦恼。
她已经端不下自己的面,钟离帮她端着,又招了两个伙伴帮她提礼物。徐清圆面红如霞,快步走过,生怕自己再被拦下送礼。
“徐娘子”
快到屋门前,徐清圆才松口气,听这声音,头皮便发麻。
她抬头,求饶般的泠泠目光,望着笑眯眯走来的张文。
张文被她这目光弄得一愣。
徐清圆可怜兮兮“您不会也要送我礼物吧”
张文看她身后的钟离,和两个年轻武士提着的礼物,立时明白了徐清圆的心思。他哈哈一笑“过生辰是好事,怎么这么紧张”
张文想了想,免了自己已经买好的礼物,而是拿出一叠银票送她“我比你年长许多,和你爹都差不多了。我不知道你这个年龄的小女郎喜欢什么,你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买吧。”
徐清圆目若湖泊,屈膝感谢。
下午时,晏倾在病榻上歇息,捧着一卷杂书翻看。
寂静中,有人在外的呼唤声他没有听见,敲门声他也没有听见。
一般他不应答的话,外面人应识趣离开。但是这一次,“吱呀”的推门声,终于惊醒晏倾,让他听见了。
他捂拳咳嗽两声,轻声“风若,把门关好,我有些冷。徐娘子那边,是否开心些她吃的如何,声音如何,可说了什么”
一个人掀开门帘,映入了他眼中。
他吃惊之下,手中书卷“啪”一声落地。
因妙盈盈站在那里的,不是总是随便进入他屋舍的风若,而是以前从来不随便进出的徐清圆。
徐清圆望着他,噙笑而立“徐娘子如何如何,你该问徐娘子自己,而不是问风郎君。”
他望她半晌,忽地坐直,急匆匆拉过外袍披上,又想整理自己的仪容。徐清圆已经走了过来,在床畔前俯眼望他。
他避无可避,只好说“真是胡来。”
徐清圆轻声“可你不是想求娶我吗我不应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么难道我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应该有的吧”
晏倾低着头,她只看到他乌浓睫毛,和皎白面上的一点不自在红晕。他手蜷缩,紧扣着身下的被褥,长发拂贴在颊面上。
徐清圆看出他十分紧张,十分不适。
她觉得他这样好看而随意,可是晏郎君表现得很防备。
他声音也冷淡清冽“你坐下吧。”
他多加一句“不要坐床上,旁边有个小凳,你看见了吧”
徐清圆“嗯”一声,失落无比地坐下。她低着头时,两人竟很久没说话,这样让徐清圆更加委屈她好心来看他,他这算什么
晏倾问“你有什么事吗”
徐清圆“没有事的话,不应该找清雨哥哥吗”
晏倾微怔。
连他这样迟钝的人,都听出她的几分不悦。他虽不知道她不悦什么,但他解释道“我病气重,又咳嗽了一路,怕传染给你。我都尽量不见客的。”
徐清圆说“可是我是你未婚妻呀。”
晏倾“还不是。”
徐清圆抬眼看他。
他迟疑半晌,让她去桌案上将一个木匣拿给他。徐清圆照做后回来,见他打开那木匣。她并没有其他心思,低着头闷闷不乐时,他瘦白的手伸过来,一个折子向她递来。
徐清圆“这什么”
晏倾捂拳咳嗽,不自在半天,说“我的庚帖。”
徐清圆猛地抬头看他。
他垂下眼解释“我一直考虑该如何办我们的婚事。你爹娘不在,我爹娘在幽州,离得远些。徐娘子若是放心的话,不妨将这些事交给我来办。
“你尽管放心,三书六礼、八字相合、明媒正娶,皆不会短了你。”
徐清圆低头不语,手指摩挲着他递来的庚帖上的字迹。
晏倾“哪里不妥”
徐清圆轻声“我才发现,原来你生辰与我是同一天。”
她抬头看他“原来今日也是你的生辰。我竟然不知道。”
晏倾微默,然后宽慰一笑“我不过生辰的,不必在意。”
徐清圆倾身,手搭在他手上,心中不知作何感想“清雨哥哥”
她小声“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她的气息离得这么近,香气微拂,晏倾兀自紧绷“嗯。”
徐清圆疑惑又烦恼“你到底何时会不叫我徐娘子,而是叫我露珠妹妹呢”
她还向他提建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