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圆本想在刺史府放把火,声东击西。其他人救火的时候,他们可以去前厅看那幅画。
晏倾却在思考后摇头“此事最好不要将我等牵连进去。纵使刘禄对我等一直有所疑虑,但是我们尚身在他的地盘上,如此打草惊蛇,激得狗急跳墙,难免不好。”
于是,他们迂回一番,想到了大柳村的盗户。
徐清圆跟着晏倾,再次返回了一趟大柳村。只是这一次,不只他二人前往,他们带上了刺史府的卫士们一同在大柳村周边徘徊。
那些凶神恶煞的村民躲在村中破旧屋子里,握着他们以农具充装的武器,监视着在村子周边行走的这些人。
徐清圆跟晏倾重新踏上这片土地,后背时时感觉到他人凶狠的窥探目光,晏倾轻声为她解释他这么做的缘故他们带着刺史府的卫士在村子周遭转悠,盗户和刺史本就不牢固的关系难免产生猜忌。他们转悠的时候越久,这些盗户越怀疑刺史要拿他们当冤鬼。
能成为盗户的人,无一不是穷凶极恶之徒。这些人不读书,不识春秋,不问道理,他们生了燥,不会试图跟刺史讲道理,很大可能直接动粗。
但即使是盗户也知道直冲刺史府很危险,他们会选择一个好的动武机会,质问刺史。
风若并没有听懂晏倾这些解释,反正不管晏倾说什么,他照做便是。但是徐清圆举一反三,立时明白了“如果盗户来刺史府找麻烦,刺史也不能怪我们。因为我们之前被盗户丢下井,我们想要探查一下这些人的根底,又有什么错呢刺史焦头烂额地应付盗户时,便是我们的机会。”
晏倾颔首。
风若打个哈欠,无聊地走开。
徐清圆却兴致勃勃,还蹙眉生忧“但是如果行事的话,最好的时机是晚上。这些盗户看上去不是很聪明,他们懂得最好的时机是晚上吗”
晏倾说“那便需要我们小小暗示一下了。”
徐清圆提裙跟着他“郎君你们大理寺,对这些盗户都这样了解吗大理寺不应该办这样的案子才是啊。”
晏倾解释“在我当官之前,四处求学时,我见过盗户。”
徐清圆吃惊,停下步子。
晏倾回头看她。
徐清圆乌黑的眼睛睁大,带着三分迷惘“当官之前你少时求学过”
晏倾早有准备“不然呢你难道以为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没有过去吗”
徐清圆目中更加迷茫。
她对晏倾有点儿猜测,这猜测让她左右思量,不敢证实。可晏倾这样的话,又好像在戳穿她她的猜测是假的,他就是晏倾,不是其他人。
二人对视,风声簌簌,落叶飘落。
徐清圆“郎君是哪里人士家中有些什么人这些确实从未听郎君提过。”
晏倾镇定自若“幽州人士,家排第四。不过你一个女儿家,不应问这些。”
徐清圆美目流盼“那你告诉我做什么世人谓女子当矜持,可男子也不该告诉女子这样的事吧”
晏倾心口一闷,在她的目光下,良久无言。
他别过生热面颊,说“随便说说,娘子不必乱想。”
太子羡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也不是幽州人士。
风若百无聊赖地指挥着卫士们左右探查,徐清圆青翠色的裙摆曳地,她走在坑坑洼洼的草地间,向前方的晏倾拽了拽袖子。
晏倾回头,疑问看她。
他大袖翩飞,因病而更加瘦逸,清俊风流之态,谁不喜欢呢
徐清圆“郎君,我的裙子沾上泥点了。”
晏倾便顺着她指的裙尾看去,见素色丝绦和披帛相缠,拖过地后,地上残留的前几日雪水所化的小水洼弄脏了她鞋履和裙摆。
可是晏倾依然不解和他说这个做什么
徐清圆想让他注意自己的美貌,结果他一径不看只盯着她裙裾,她只好叹口气,心中发愁晏郎君也太难追慕,太难打动了。他都不看女人的吗
而晏倾想了半天,胡乱猜她的心事“是我大意,天凉了,娘子缺了很多冬衣,回去我们去趟市集,为娘子添置。”
徐清圆说“这身衣裳我还蛮喜欢的,我也不爱日日花郎君的钱,我还不起郎君的恩情。”
她支支吾吾“我心中有算账,蜀州一路上郎君在我身上花费的脂粉钱、衣物钱,数额大极,恐怕回了长安,我将自己赔给郎君,都不够还郎君钱财。”
晏倾眉目清黑,静静望她“我并不用你还钱。你算是我所审一案中的嫌疑犯人,你的一切应由大理寺监察核实。你若不习惯,可将你我的关系,看作是身为大理寺少卿的人,必须让你平安回京,不得冻弊于蜀道。”
徐清圆一滞,说“可我心爱的裙裾弄脏了,我却舍不得。”
她向他伸了手,小声“木头哥哥,你不能扶我一把,不能拉着我一起走吗”
木头哥哥
晏倾一愣之后,目中带了几丝笑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但是,晏倾说“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