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吗”
杜师太“师父去后,众尼在我与江师姐之间选新的主持,却尚未有定论。”
风若继续试探“师太看着尚年轻,不知因为什么出家”
杜师太淡淡道“左不过红尘往事,右不过男女情灭,郎君随意猜便是。”
她这么冷漠,风若只好闭嘴。
果真,杜师太领着风若在林中没走多久,便看到深林叶簌,背影清矍的青年垂袖而立,站在一道青苔山门前。
风若加快步伐“郎君”
晏倾回头,看到二人。
晏倾向杜师太点头致意后,问“这门为何锁着”
杜师太回答“积善寺作为长安城东最大的尼姑庵,有一盛景,便是修建了十八层地狱。此景太过恐怖,平时便用山门锁着,不见世人。但是过两日佛诞日,此景便会面见世人。
“男女百姓于十八层地狱中,得见我佛亲临,降福于世,正是大善。”
风若愕然“你们真的修建了十八层地狱你们自己不害怕吗”
杜师太“我佛在心中,何惧之有”
子夜无月,她目光清澄冷然,唇角笑意幽诡,风若半晌说不出下一句。
猎猎寒风吹拂,只听到晏倾依然冷静温凉的问话“敢问师太,十八层地狱后面是什么”
杜师太看向晏倾。
这位郎君甚好,在这般幽深鬼林,他昂昂如新竹玉山,皎洁晕光,清致到了极致。
杜师太收起了轻视心,恭敬回答“后面自然是乱葬岗,无人收的尸骨,葬于其中。例如大理寺此次葬人,便要在那里。”
晏倾平静“受教。”
回去的路上,那个杜师太离开后,风若小声“郎君是不是在找卫渺的尸体”
他连问两遍,晏倾才回神“猜测不能当真,我没有证据,要再想想。”
这位晏清雨虽然性格孤僻,且不喜和人接触,但风若在服侍晏倾前,曾听兄长说过晏倾是那类天才一样的人物。
所以风若从不怀疑晏倾查案的本事。只是
风若严肃道“四郎,你不要乱走。我看这寺很邪乎,弄什么十八层地狱。正经佛寺会这么吓人四郎你若是受伤了,我、我我”
他表情迷惘,瞳心骤然缩小。目中的恐慌,表露出他想到了些过往不好的事情。他很不安。
晏倾迟钝许久后才回头看他。
晏倾试探地伸出一只手,隔着袖子小心地拍了下风若“我没事。”
风若怔一下,看着晏倾这克制的、很快收回的动作。虽然郎君只这么安慰了他一下,他却感动地快要落泪“郎君你居然肯拍我肩膀”
晏倾立刻扭头,悄悄转移话题“徐娘子那方如何”
徐娘子想躲开人,好见晏倾一面。
可是她被安排和冯亦珠同宿一室,冯亦珠盯她如盯仇人。
且冯亦珠对她警惕非常
“这一次佛诞日,刚才在席上你也听到了,积善寺要女子扮观音,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女尼们找不出合适的女子,求到咱们梁园女子这里。这一次,我肯定赢你,当上那观音”
徐清圆靠案而坐,听着寺中晚课钟声和耳边冯亦珠的嘀咕声。
夜雨时断时续,她心不在焉,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能和大理寺的人搭上话。
她听了冯亦珠一晚上念叨,冯亦珠在梦里都做梦说什么观音,吵得徐清圆睡不好。而徐清圆怀里藏着匕首,夜里不敢深眠,惧怕自己说梦话泄露凶杀案。
次日早膳,徐清圆面色苍白,心事重重。侍女兰时跟着她,紧张地怕她暴露些不好的事。
隔着一道山阶,徐清圆看到了晏倾。
那位郎君也看到了她,目光停顿一下,便有更多人插入其中
“露珠儿,你来了”
徐清圆和人打完招呼,再看那个方向,失望地发现晏倾不在了。
午后时分,落雨飘叶。
风若为晏倾出主意“不如打晕徐娘子同屋的那个娘子,挟持徐娘子,跟徐娘子说话。”
晏倾“人来人往,口舌极杂。便是你武艺高强,你不熟悉积善寺地形,恐怕会被人看到,败坏徐娘子名声。”
风若大惊“我怎么又是我郎君,你真的不自己去吗我觉得我们这几日见的人不算太多,郎君你精神也不差,你不至于见徐娘子一面,就病情加重啊。”
晏倾大袖扶额,遮住眉眼,装作没听到风若的话“最好的法子,是徐娘子去扮那个观音。寺中必然有教她的事,她可以独居一屋。你就能顺利在夜里找她。”
风若鼓励他“四郎,徐娘子那么好看,又不会吃了你。”
风若趁着他此时精神好,耍赖说不肯帮他找徐清圆,非要他自己去。
晏倾脾气甚好,侍卫这么戏耍,他也默然受了。他呆坐片刻,挣扎来去,还是披上斗篷出门。
风若大喜,连忙跟上。
佛寺厢房中,冯亦珠不在,徐清圆辗转反侧,还是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