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绥闻言眼眸轻挑,便见玉奴继续道“之前抄家之所以未找到那账目,不过是因为他将账目明细都偷偷放在了府门外供着的土地庙神龛下面,这些连尚书右仆射都不知晓,不仅如此,那帐目里还清清楚楚记载着,在去岁,他们二人还收取了突厥人的无数财宝,偷偷将不少的精良兵器胄甲倒卖给突厥人。”
“好。”
李绥听到此话不由一笑,拾起手边的果子递到嘴里。
好一个一损俱损。
政变之日若不是有赵翌的玄甲军护着,杨崇渊便是兵败死在突厥人手中都不是没有可能,可虞定方兄弟却是利欲熏心,敢于与突厥人交易。
这与通敌叛国有什么不同
此番便是旁人不要虞定方死,杨崇渊也是饶不了他了。
看来杨彻,是要失去两枚好棋了。
“郡主。”
就在此时,念奴拿着一封卷轴打帘走了进来,从袖中抽出一封信道“九歌和她阿娘已经被安全送出了长安,这是她让我交给您的。”
李绥闻言诧异,低首看到信封上娟秀的文字,伸手接了过来。
“还有这个。”
看着念奴递来的卷轴,李绥抬眼示意她打开,当玉奴帮着念奴小心翼翼展开卷轴,便见一女子画像跃然纸上,女子的眉眼熟悉极了,只是有一处浓浓的墨迹落在那儿,看起来有些不合时宜,再看画卷上的折痕,便知这画只怕是被人废弃了有一段时日了。
“这画上的人有点像”
见念奴迟疑地抬眸看向自己,李绥自是知道,这画中人像的是谁。
随着指尖翻转,信封被拆开,李绥从中抽出纸页,打开来,看到九歌的字迹时,便都明白了。
“郡主,这世事许就是这般捉弄人罢,从前我恨着二郎,恨着你,恨着皇后,恨这天道的不公,恨你们拥有了一切,却夺去了我的一切,可当你救了我,告诉我你从未爱过他时,我才明白,我这半生原都是在为旁人而活,爱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陷入一场被人利用的仇恨中,葬送了自己,也连累了身边的人。谢谢你,给我一个重活一次的机会,也谢谢你救了我阿娘。这幅画是去岁你生辰二郎想赠予你的礼物,因为你们那日的争吵,画毁了,我本想留下来怕哪一日他会后悔,后来带着它离开长安,也是为了时刻让自己记住那些仇恨。如今,我将它物归原主,也算是为往事做一个了断。此生愿郡主长乐无忧,也愿我得以活出真的自己。”
看着上面的字,李绥的目光再一次落回画上,重生回来那日与杨延争执的一幕幕也再一次浮现脑海。
这一世,她总算是改变了些什么。
对吗。
伴随着打帘声,一身常服的赵翌走了进来,见李绥正在出神,笑着道“这是在看什么,这般出神。”
李绥闻言抬头,对上赵翌的那一刻,眸中顿时生动了许多,只摆手示意念奴将卷轴卷起封存,唇边云淡风轻地道“旧物罢了。”
“今日天气好,出城骑马去不去”
赵翌见此也不多问,只上前来坐下,李绥一听自是来了兴致,笑着起身道“好。”
往事已已,九歌也好,杨延也罢,他们都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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