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都无需旁人肯定”
“夫君”
看到上官令眸中的小心,陈之砚放缓语气,温柔却肯定地道“你我成婚的前夜,尚书令曾与我言,七娘性子柔弱,遇事不决,只恐一时担不起一府事务。”
上官令闻言脑海中渐渐浮现祖父上官稽谆谆教诲她,看着她出嫁满是担忧与不舍得模样,想到他花白的胡须,斑白的双鬓,如今却是再也见不到了。
隐隐中,她仿佛还能听到祖父一如从前地唤她“七娘、七娘”
泪水落下,上官令渐渐低下眼眸,愧疚与悔恨皆汹涌而上,让她不得开口。
阿翁说得没错,上官一族,终究只有她是最软弱无能的那一个。
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
“可尚书令说错了。”
看着梨花带雨的一张脸愣愣地看向自己,陈之砚却是分外认真且温柔地道“你并不柔弱,相反,你很坚强,很勇敢。”
“没有我,你也能独自一人打理好从前的临淄王府,就连我曾为了所谓地保护,想将你送离长安,可你却有自己的主见,敢与留下来面对一切,这样的你,便是尚书令看到了,也会为你,为上官氏而高兴的。”
“夫君”
听到上官令语中的颤抖,陈之砚缓缓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这世上没有人愿意抛弃家人,族人,追逐所谓的安宁。”
不待他将话说完,上官令已然扑身上来,紧紧环住他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这不是你的错”
“那一日我什么都不曾想,我只知道,没有上官家,没有你,我便活不下去了”
看到陈之砚眸中的震动,上官令含笑却泪地道“所以我不后悔,无论如何,哪怕是死,我也要留在这儿,即便不知道自己能否在你回来之前依旧活着,即便不知道我们是否能相守一辈子,即便明知你不不爱我,但只要仍旧留在你们踏足的这片土地上,便足够了。”
听到这一份真情所致,陈之砚怔怔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上官令却是笑着擦去泪水,笑着仰头与他道“你说的对,今日的我,便是阿翁,阿耶看了也会为我高兴的。”
说罢,上官令转身便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察觉身后没有跟上来的声音,不由转头道“夫君可要说话算话,送我回去。”
看到面前人露出从未有过的少女心性,陈之砚终于松开笑容,上前却是抬手轻摸了摸她的额头道“好。”
待到了院门口,看到上官令渐行渐远的背影,陈之砚隐隐感觉到她似乎变了,就连那影子似乎都变得坚强不催了。
当上官令疲惫地走至廊下,方要拾级而上时,便看到一旁有眼生的婢女在搬花草。
“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她的问询,一旁的瑞珠忙道“听闻宫里培育了些新品种的花草,皇后便命人送了些各色珍惜花植给长安城各旧族皇亲们鉴赏。”
听到瑞珠的话,上官令随之看去,果然看到了许多稀有的花草。
夺人江山,如今却是送这些花草以示恩宠
上官令嗤之以鼻时,忽然看到一个手捧昙花的身影熟悉极了。
“等等”
听到上官令的呼唤,循声看去,众人便看到一个瘦得干巴巴,面黄肌瘦,貌不惊人的小丫头抱着一盆花,紧张到颤抖地道“娘子,娘子是在唤奴婢”
看到上官令点头,那丫头一步一犹豫地上前来。
当上官令看到这个看似畏惧,实则与她隐隐对视,分明是激动哽咽地要与她说什么的小丫头。
便再也抑制不住了。
“你这是什么花”
听到问询,那丫头小声回道“是,是昙花”
“送到房里来罢。”
听到上官令的话,瑞珠便要上前去接,谁料却是听到她紧接着道“让她搬进来罢,昙花矜贵难养,让她与我讲讲如何培植才是。”
见上官令发话,瑞珠自然是顺从地抽回手,陪着她入了房。
“瑞珠,去替我煮一碗安神茶来。”
听到此话,瑞珠并不意外,自家族落败后,自家娘子彻夜难眠也是常有的。
待她离开后,直到确定再无声息,冷静的上官令终于起身激动地握住面前这个小丫头的手哽咽道“芸儿,你怎么,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上官令的呼唤,芸儿也是激动到什么也顾不上,只后怕地抱住她低声哭泣道“我可找到你了,娘子保佑,阿娘保佑,我终于找到你了。”
感受到怀中人的哽咽呜咽,上官令也是感动欣喜地落泪。
因为芸儿不是旁人,正是她乳母的女儿,是从小陪着她长大,情同姐妹的人。
而芸儿口中的娘子,不是旁人,正是上官令已逝的母亲。
那时她们日夜相伴,阿娘还在,乳母还在,上官府还在
直到后来乳母早逝,十岁的芸儿离开了上官府,同她的阿耶离开了长安,她的身边才有了瑞珠。
而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