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嘶声裂肺却毫无威慑力的话语,上官蕴毫不在意地含笑看着这一切,直至杖刑完毕,适才轻松丢开了手。
眼看又一记耳光将至,上官蕴再一次嘲讽地钳制住道“今日我是按着宫规施以小惩,即便是陛下,也未必会袒护你,好自为之。”
说罢上官蕴百无聊赖地起身,丝毫不在乎眼前的狼狈,淡淡道“回宫。”
毫不意外,当月昭仪死死瞪着这一切时,心中的火气便再也压不住,朝着紫宸殿而去。
然而不同以往,这一回的元成帝却是再也没有毫无礼法地袒护,反而是分外冷漠地道“让她回去。”
面对这一从未有过的冷遇,月昭仪几乎不可置信地抬头,气愤地连身子都颤抖了,当即甩开一切人的阻拦,冲进了殿门。
“四郎,上官氏仗着身份责打我的人,你竟也不替我做主”
听到那句“四郎”,原本批阅文书的元成帝不由皱眉,耐心也少了许多。
“德妃位居妃位,你却不遵宫规,屡屡冒犯,还纵容下人目无尊卑,这些便是搬来宫规礼法,也挑不出德妃的错来,你也该回去自行己过,好生约束你的人。”
“四郎”
听到这些,原本还残存些许理智的月昭仪看到元成帝脸上的愠怒,目中的不耐时,便也忍不住地道“从前你尚说我自突厥而来,无需被宫规过于拘束,如今却是要以宫规逼我向那个贱人俯首帖耳这绝无可能”
“放肆”
随着案上文书被摔下,元成帝霍然起身沉着脸道“作为九嫔之首,当着朕的面也能辱骂妃位,日后你岂非也要指着鼻子辱骂朕”
说罢,元成帝怒斥道“从前你初入宫内,朕念你孤身一人远离亲祖,予你百般宽容,你却是屡屡闹事,害死了贵妃母子,于皇后灵前不敬,如今还无半点改进,我看你这昭仪之位是不想要了”
“还不退下”
听到这些,月昭仪只觉得胸中如翻江倒海,她如何也想不到,从前那般温柔,百般宽容她,宠爱她的人竟会变成眼前这般冰冷无情的模样。
是德妃,一定是那个贱人
“好,陛下不管,我便自己管。”
说罢月昭仪狠狠道“我定要写信于阿兄,让他替我杀了德妃那个贱人,以免蛊惑圣听”
“你放肆”
然而话未尽,月昭仪便已怒气冲冲地离去,气得元成帝胸腔肆虐,顿觉头晕目眩。
“陛下”
被承德搀扶着坐下,元成帝只觉得额角跳跃般疼痛。
“我让你做的事可做了”
听到元成帝问话,承德当即道“陛下放心,凡是绫绮殿的人与书信皆传不出宫去。”
即便是传了出去,彭城长公主也足以将一切压下,报喜不报忧。
将这个跋扈上了天的公主,再也翻不起风浪。
见此,元成帝才点了点头道“将孙仲留的香点上。”
目送承德退下,元成帝疲惫地靠在榻上,目光却是阴寒极了。
阿史那氏仗着突厥,他已是容忍了多时,放纵了多时了。
待到一切功成,他定要第一个将她送入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