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与她笑道“待到你大婚那日,我便与你阿姐一同出宫来参加你和御陵王的盛大婚礼。”
随着车轮碾压石板发出的细微声响,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李绥听到了身旁的父亲发出了难得的感叹。
“好在,陛下对虞娘是好的。”
好吗
李绥心下在想,元成帝对阿姐的确是有情,因为阿姐不仅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更是第一眼便入了他心里的人,年少时的喜欢总是不同的,所以李绥相信元成帝对阿姐的好并非作秀,并非刻意,而是发自肺腑。
可那又如何呢,再如何浓烈的喜欢,在掺杂了这些年的利益和争夺后,早已没有了最初的纯粹,而今的这份好里,除了爱,有的还是补偿、歉疚。
这些,都是拿他们二人孩子的命换来的。
若是阿姐知道了这一切,那么元成帝对她的每一份体贴和关怀,无疑如一把刻刀在一次又一次划破她的心,告诉她这份爱上面覆盖了多少血腥、丑陋和心酸。
阿姐那样一个骄傲容不得一粒沙的人,如何能忍受。
马车上,元成帝如同失而复得般紧紧握住杨皇后的手不曾放开,听着元成帝一如往常般温柔缱绻地与自己说话,杨皇后却是丝毫也未听进去,只是强忍住无数次想要抽出手的冲动,如同煎熬般回到了立政殿。
看着立政殿一切都如常,温暖的熏香,鲜亮的插瓶,好似她离开只是昨日的事情。
可只有她知道,不同了,一切都不同了。
从前,这里与她而言是她的家,是她和陈玄的家。
而如今,这里早已成了会吞噬她,让她不得自由的深渊。
“虞娘”
元成帝的声音打断了杨皇后的思绪,回神时撞到咫尺间元成帝担忧和探询的目光,杨皇后不由紧攥手掌,疲惫地避开道“无事,我只是有些累了。”
“可是病了”
说罢,元成帝便探手以手背贴上杨皇后的额头,就在杨皇后本能地想要避开时,承德的声音却是适时的响起。
“圣人,尚书令和弘文馆的学士们到了紫宸殿,说要求见您。”
元成帝闻言侧眸看过去道“有何事”
“回圣人”
承德说到此,犹豫地觑了眼元成帝身边的杨皇后,随即出声道“尚书令是来献上贞顺贵妃的诗集。”
此话一出,元成帝眸中些微不快,这厢虞娘方回宫,上官稽便急不可待地献上诗集,言下之意已是再明白不过了。
“尚书令既是有事,四郎便去罢。”
听到杨皇后温柔的声音,元成帝回过头来,颇为愧疚的包裹住她的双手道“既是劳累便休息休息,若不舒服便使人唤孙仲来,我去去就回。”
看到杨皇后一笑,元成帝适才放心地拍了拍他的手,起身时吩咐了一众人侍奉好杨皇后,这才离开。
而也是在他背影消失的那一刻,杨皇后的笑却是一点一点弥散,再也牵不起来。
是夜,再次回到众人簇拥的生活中,杨皇后只随意用了几口饭食便再也没了胃口。
当元成帝赶来时,便瞧着杨皇后早已卸下钗环,此刻犹如清水芙蓉般,静静靠在榻上看着书。
“看得什么”
温热而暧昧的气息毫无征兆地扑袭入耳后,原本出神的杨皇后顿时身子微僵,感受到腰被一双温柔的手从后牢牢锁住,杨皇后捏着书卷的手轻微一紧,随即出声道“随意看看罢了。”
听到回音,元成帝孩子一般将头靠在她的肩膀处,轻轻在她耳后摩挲,语中放松而慵懒地“嗯”了一声。
“原本以为没有你的日子,我至多能撑上日,但没想到从你离开的那一刻起,我便撑不住了”
说到这里,元成帝不由埋首于杨皇后的肩胛处顾自一笑,语中带着无奈与可怜道“每日里除了御门听政,批阅文书,我便像失了魂一般,无时无刻都在想你,无时无刻都想去找你,想看看你在做什么,想知道你有没有想我。”
“那时起,我才知道是我高估自己了。”
说到这里,元成帝情不自禁地将唇温柔覆在杨皇后的耳垂处,犹如痴缠的奶猫一般道“虞娘,原来我一刻都离不开你”
听着元成帝缱绻的情话,杨皇后凄恻地阖上眼眸,却是无语凝噎。
微漾的烛火下,元成帝已是逐渐情浓,左手仍旧温柔揽住杨皇后的腰,右手已是顺势滑下将她手中的书卷随手放至一旁,唇畔犹如雁过留痕一般落在她的肩胛,一路攀升至她的脖颈耳后,眼眸沉醉,语气低沉而沙哑道“虞娘,答应我,这一辈子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感受到那只手轻而自然地撩开自己身上的外衫,渐渐探至腰间系带处,系带解开的那一刻,随着那只手若有似无地游走,杨皇后却是再也抑制不住,只觉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恶心翻涌而上,几乎要将她的心都要推出来。
只听“啪”地一声,杨皇后猛地按住元成帝的手背阻止了他的动作,就在元成帝诧异时,面前人已是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