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您丝毫”
听到这奉承话,淑妃眼波轻盈流转,伸手屈指看着自己保养得宜的右手和上面好看的蔻丹道“天子富有四海,莫说是后宫,便是天下女子也都是陛下的人,她能铲除一个,莫不是还能铲除这天下人”
想到此,淑妃只觉得愚不可及的摇了摇头。
若是她,大可顺水推舟将人送到元成帝的龙床上去又有何不可不过是个小小的浣洗婢子,能成为她手中的棋子尚且不够资格,又何须脏了她的手,让她不惜触怒龙鳞,去亲自处置。
这月昭仪若非有彭城长公主和突厥倚仗,只怕坟头的草都该有几丈深了罢。
“既然月昭仪在那江女官那儿得了不痛快,就让她想办法出出气好了”
说到此,淑妃看向身旁的玉宵道“你方才不是说那江氏的母亲还在掖庭宫,就让赫连容将此事告诉她家昭仪,若不让她们昭仪把这把火烧干净,将今日之耻灭了,便没个意思了。”
听到淑妃的话,玉宵抬头间看到淑妃唇边依旧是温柔宽和的弧度,可眸底却是隐隐流露出将世间性命视为草木般的冷漠与无情,甚至是狠戾。
想到此,玉宵连忙低下头,悄然退了下去。
见玉宵已然走远,一旁的玉函想了想,终究小心道“娘子,听闻那江氏姿容甚为蛊惑人心,若是就此留在陛下身边会不会”
听到玉函的担心,淑妃不以为意地收回目光,语中不带一丝温度道“这后宫最不缺的便是美人,扒了皮抽了血都不过是令人作呕的躯壳罢了。”
见玉函闻言神色一变,淑妃却是反柔柔一笑,低头抚向自己勒住的小腹,笃定低沉道“这后宫缺的是皇嗣,是皇子,是未来的天下之主。”
“无论是从前自以为是的郑氏,还是如今跋扈无礼的阿史那氏,皆将这天子之爱,之宠看得太重”
她们注定风光于此,也只会死于此。
至于她,在知道元成帝真面目的那一刻也已经死了,不过死的是心罢了。
世间男子多凉薄,更何况是天子,那些虚无缥缈的男女情爱,又如何比太后尊位来的重要。
如今的她只需要看着阿史那氏如从前的郑氏一般,成为她绝好的出头人,帮她铲除眼前一切的挡路石,待她平平安安生下这个孩子。
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