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姐妹的承诺自是定了,可阿姐更希望”
心下思索间,李绥听到了杨皇后的声音,看去时,正对上杨皇后期盼的目光。
“日后除了我,还有另一人能陪伴你去度过这每一岁的初雪。”
听到这儿,李绥浅浅替杨皇后斟了一杯冒着腾腾热气的茶,适才推向对面,对上杨皇后颇为认真的温柔目光,轻轻只以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阿蛮已有心慕的人了。”
话音落下,李绥立即接收到了杨皇后既惊诧又期待的目光,李绥却是并不急,只端起手中的茶杯对上杨皇后,杨皇后见此拾杯与李绥一同啜饮了一口,正当茶的清香萦绕舌尖时,便听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几乎让她怔愣在那。
“赵翌。”
察觉杨皇后瞳孔一震,端着茶杯怔怔然看向自己,仿佛要从自己脸上看出一分半毫的异样来,李绥的目光却没有躲闪,反而是微笑如常,让杨皇后恍然觉得方才是一场错觉。
“阿蛮,你”
想了许久,杨皇后终于出声道“你此前不是与我说,与他并无交集”
听到杨皇后的问话,李绥放下手中的茶杯,随即起身坐在杨皇后的身侧,轻轻挽着杨皇后的手,亲昵地靠着,将先前与母亲清河大长公主的一番话都说与了杨皇后听。
静默中,杨皇后看向身侧的人,看到少女认真的眼眸,不由沉思了许久。
直到廊外的打闹声再次唤回杨皇后的思绪,她才无声地叹了口气,伸出右手与李绥的左手十指交握,看着廊前众人道“从前我不愿你与他,是担心久经疆场杀伐的人总会心冷无情了些”
说着话,杨皇后转而看向李绥,一字一句认真道“可既然你当真喜欢他,阿姐便相信你的选择。”
“阿姐”
对上李绥的眸光,杨皇后脸上终于缓缓浮起笑,再次重复当初的话道“咱们的阿蛮既嫁便要嫁这世家经天纬地的男子,赵翌这一路而来,虽无显达家世,却能凭一己之力,护一方安宁,得百姓信赖,这样的人,阿姐相信他做的到。”
说到此,杨皇后将近前李绥揽入怀中,声音轻而悠远的打趣道“还是我们的阿蛮会挑婿。”
听到杨皇后的话,李绥既温暖又想笑,正当她要说什么时,便听到身旁杨皇后已经顾自思量道“赵翌如今二十有二,也该是成亲的年纪了,既然此次他正好入长安,不如就此让四郎颁下御诏,亲自赐婚于你们,早早心定了的好。”
李绥闻言无奈一笑,连忙起身道“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姐也不看看人家御陵王可有心上人没有,又是否愿意”
还未待她说完话,便见杨皇后已是极护犊的出声道“整个大周如你一般好的女郎还有几人,不过若他当真已有心上人,咱们此番便也罢了,阿姐只愿你寻一个一心只有你的人,却不愿你方一嫁过去,便要与人共享一人的情爱。”
李绥闻言点了点头,正欲说什么,便听到廊前的欢笑声忽戛然而止,余光中也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渐行渐近,当李绥顺着看去,正见裹着玄色大氅的元成帝笑着走来时,李绥的笑微微一顿,下一刻便在杨皇后的耳畔轻声迅疾道“赵翌的事,阿姐可先莫与表兄说”
“虞娘”
杨皇后闻言笑着睨了眼身旁起身的小娘子,又见元成帝已至廊下,便当真缄口不语,只起身欲行礼。
然而还未待她离开软和的坐褥,元成帝已是极为小心翼翼地双手扶着她又坐回去道“老远便在甬道里听到你们这儿的热闹声了。”
触及到元成帝温暖的手,还有缱绻深情的目光,杨皇后笑着坐了回去,看了眼候在廊前垂首侍立,不再说话的众人,当即佯装埋怨道“你看,你一来,倒把她们都吓得不敢动不敢说话了。”
顺着杨皇后的目光看去,元成帝这才恍然大悟的笑道“是,是我不好,你们都起来罢,不必拘礼。”
见元成帝如此说,众人这才不由松了口气,个个都不动声色地回了原位侍立,元成帝看了眼走上前来,被雪浸湿了半边裙边的迦莫、念奴,再看了眼尽兴而归的众人,不由失笑道“罢了罢了,先下去梳洗再来,若为了侍奉着了风寒,你们殿下可又要怨怪我了。”
众人闻言都不由请示地看了眼杨皇后,杨皇后笑着嗔道“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我常常无理取闹似的。”
说话间,也不等元成帝,杨皇后已是转而看向众人温和道“都下去换身衣服罢。”
“此间也不能站久了,还是先行进殿罢”
听到元成帝的话,李绥也从旁道“表兄说的是,阿姐,我们进去吧。”
见杨皇后点了头,承德早已命御前侍奉的内侍打了软帘,下一刻元成帝便已是温柔扶着杨皇后,手中温热的握住她的手,缓缓入里。
待迦莫等人换了衣裳,抛却屋外的寒气,此刻已是恭敬地奉茶上来,元成帝看了眼此间又恢复从前般板正严肃,绷着脸与他上茶的迦莫,转而对杨皇后身边的李绥笑道“今日连迦莫都难得卸下规矩,与你们玩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