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窄的跟乡镇ktv小包一样的休息室,只有一个小窗能看到中层的比赛场地。现在刀球场地上到处都是蓝绿色的导液和义体碎片,还有些机械的手臂甚至仿生眼珠,被穿滑轮鞋的打扫人员用吸尘器全都吸走了。
小休息室里很昏暗,只有个灯球,宫理正要坐在掉皮的沙发上,平树一把拽住她,从自己兜里拽出几块湿巾来,开始擦沙发“这儿肯定脏的要死,你看都不看就往上坐是吧”
宫理笑的不行,搭住他肩膀“平树妈妈,我就知道带你出来好啊。”
二人又去休息室旁边的卖店买东西,这里竟然不是机械臂给拿货,而是有个满脸褶子的老头趴在半米高的电子屏柜台上,做生意。
宫理拨了拨电子屏,叫道“怎么这么贵啊”扭扭管和闪电水,都是外面四五倍的价格。店铺又窄又浅,电子屏商品列表里却甚至有义体零部件和致幻剂。
褶子老头手一拍电子屏“不爱买滚蛋。”
平树道“没事儿,我带了水”
老头立刻起身“这儿不让外带食品,你再这样我要举报你了”
平树平日里弱气,这会儿却要跟人理论物价,宫理忙拽住他,俩人掰了半天手指,才买了两瓶饮料,刚要付款,就看到卖店上方的屏幕上切换到了一段采访。
“刚刚三十分钟前的比赛中,aka爽哥选手在两小时内就获得了终局胜利,手刃了7名选手,排位也上升到了中层第八名。据我所知,aka爽哥进入中层参加比赛,也不过一个多月而且从未有过受伤”
aka爽哥戴着卫衣兜帽和黑色金属面具,双手戴着皮质手套,穿着肥大的外套和裤子,站在主持人身边。打扮的像个混混,但站姿却笔直,他不怎么爱说话。主持人问他,他几乎就回答几个“嗯”。
镜头偶尔切到爽哥比赛时候的慢镜头,他拿的是两把绑着红绳的环首大砍刀,只是比赛时这双砍刀时不时会脱手飞出再回到他手中。
主持人“现在大家都在猜测爽哥的身份,咱们万城的不少地下raer都出来认,说自己是爽哥爽哥要不要给咱们的粉丝来一段表演,让大家猜测一下您是哪位raer”
主持人话筒递到了爽哥面具边,他身子一僵,想要拒绝,主持人就开始噗呲皮咔的在一旁给他beats。
爽哥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手指僵硬比划了两下“嘿呦、这里是万城地下的王,aka爽哥身边灯火辉煌呃etrie大师逼得你刺股悬梁”
抑扬顿挫、字正腔圆。英文还极其烂。
要不是这位爽哥在随着押韵甩手,宫理差点都以为是诗朗诵。
宫理笑的直抽抽,她还想多看几眼这位爽哥的尴尬现场,罗姐电话打过来了“下来换腿”
平树留在了休息室里,宫理到会场下的修理间里,罗姐带上护目镜,给她装卸接口,在手术灯光下道“你真是信赖平树啊。”
宫理偏头看她。
罗姐耸肩“就随便说一句,我以为你是很有戒心的那种人。”
宫理啧了一声,换好义体的右手拨弄着光脑界面玩收菜小游戏“罗,你跟平树认识的很早吧,至少在他13岁之前吧。怎么,他很擅长背叛人,而你被他背叛过”
罗姐手一顿,拧眉道“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老萍跟你透露了什么不、就连她也不可能知道平树的事”
宫理抬手抓住手术灯的扶手,转向罗姐的脸“你们应该都风光过吧,现在却一个开整容店,一个跑货车。谁没往事呢。你脸上有烫伤,我额头上有枪洞,你没问我,给我修脑子的时候没坑我,还提醒我老萍不好惹,我有点信任你。平树呢”
罗姐拨了拨卷发,盯着她。
宫理耸耸肩“不论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变得这么傻乎乎的,但我觉得不应该去怀疑一个从头到尾都在帮我的人。他要是有什么另一面,就到时候再说,我现在挺喜欢到哪儿都带着他,挺舒心的。”
罗姐捏着电焊枪,抬手把手术灯推了回去“很好。如果他不伤害你,就请你一直这么待他。别做那种会对别人过往指指点点的外人。”
宫理刚要开口,罗姐一个螺丝狠狠拧在她痛觉带上,她叫了一声,就听见修理室有人推门进来“我给你们买了些咖啡,啊罗姐你干嘛弄疼她”
宫理仰头,就看到了小心翼翼端着几杯咖啡走进来的平树,平树还在朝罗姐瞪眼“是不是欺负宫理了”
罗姐暴躁“平树,你这当爹又当妈的口吻,我真的想录下来”
中层的刀球比赛正式开始,宫理在银鱼的义体外,穿着保护脖颈与躯干的钢铁铠甲,铠甲外又裹了一件短缎褂,在即将上场的通道前伸着懒腰。
外头的主持人开始介绍着这场比赛即将出场的选手,然后就忽然把宫理当做重点了,开始狂吹了
“火遍全网的小黄鸭选手,竟然拒绝了所有经纪公司与义体公司的邀约,以一身没有任何冠名的老旧银鱼义体,再次参与比赛之前她轻轻松松杀死玄龟,是否来了这里又会一跃至山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