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郁爷爷奶奶叫老夏同志回去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借口。
“我们打算给你哥、你弟、还有你这俩侄子某个生意的本钱,最近我们年纪大了,你们家有郁宝、夏轶……都是顶好的孩子,有本事自己创业了、又是出国读书了,眼看着过得越来越好,我们两个老的,又是开心又是难过!”
“开心是呢,替郁宝、夏轶、老二你们夫妇开心、太开心了,你们出息了!”
“难过是,你大哥、你弟弟、还有你这几个侄子、侄女……还在地里刨食、还在壶梁这么个小地方挣扎,艰难地混口饭吃!”
“都怪我们老两口没本事,没能够给你们创造一个好的条件,供你读书了,上了大学,你哥哥弟弟呢?一个大专、一个中专、现在年纪也大了,你这当儿子、当弟弟、当哥哥、当二伯、叔叔的、总不能看着兄弟、老爹老娘这么困难,也不帮一把吧?”
老两口深谙卖惨、跟软刀子的道理:
“我们啊,身体也不好,这几年越来越差了,眼看着双脚就迈进棺材了,两眼一闭,人推进火葬场,一把火就烧成灰了!”
“我们是担心呐……老二啊,你大哥身体也不好了,前几个月天才动了手术,你也知道。我们在,还能帮衬一下,我们要是不在了,他们该怎么办?”
“郁宝那边,我们老两口是不是从来没问她要过钱?也没麻烦过她?我们也算是很体贴、很识大体、识趣的爷奶了是不?”
“这次为了你哥哥弟弟,我们俩老的就当次老糊涂。就这么一次,借给我们老两口一点钱,我们知道郁宝赚钱辛苦,我们没狮子大开口,要郁宝给我们两个老的在帝都买套房。更不可能找她要个大几千万,我们也知道,一千万真的不少,能够在冰城买几套房!”
“老二你啊,就当是爹妈在临死前,最后求你的一件事,成吗?我们老两口签借条、我们担保、督促你大哥、你弟弟生意,就算往后我们不在了,这钱慢慢地,指定也能还上!”
“再不行,这房子也抵押给你们,虽然不多,也就值个几十万,但这算是我们的诚意!”
夏郁她爹原本心里想要反驳:[我这学业是姐姐从高中一直给供出来的,十六岁,我就没往你们手上要过钱了。工作以后,到现在三十余年,每个月都按时往家里拿钱、打钱,没有大几十万,小十几二十万是有了——包括最近十年,除了固定的赡养费,还有平日生病吃药、过年过节……毫不夸张的说,基本都是我们这个小家给负担了。]
[郁宝那赚的钱,大多不是她的,那么大的盘子,都是要花钱的,再者说了——他一个当爹的,怎么就好意思跟闺女要钱?还是张口就要一千万的?]
但夏郁爷爷奶奶说的,也真的是戳到了一点老夏同志,他们或许不了解,但老夏是知道一些的,夏郁这几年确实赚的不少,工作室夏郁有一半,新开的公司,也有一半……
老子、老娘恐怕是这辈子头一回低声下气求他办一件事。
老夏同志心中的天枰已经晃动了。
眼看着老夏同志意动,夏郁她奶不带犹豫的,从床上直接下地,给老夏同志跪下来了。
给老夏同志魂都要吓飞了。
这事儿传出去,他这辈子都要抬不起头!
夏东风知道,这事肯定要对不住夏郁,他也觉得很丢脸,自己何尝不是硬气了一辈子?
结果临到头了,因为要对得住爹妈,就只能对不住夏郁。
老夏为着这件事,还是给夏郁她姑姑打了电话,两姐弟之间,关系最好,能打个商量。
夏郁爷爷奶奶也是没想到,算来算去,忘了算他们家这个存在感不高的老闺女……
听到这件事,夏郁姑姑一惊,转头告诉了弟弟这段时间家里的情况,夏东风这才知道了原因始末,他毕竟不在壶梁工作了,而夏郁姑姑三不知还是要过来看一趟老子老娘身体,知道最近一个月,某几家亲戚经常到访……两人这么一撒摸,才最终还原了部分事实!
夏东风当然不能直接找老子老娘质问:爹妈,借这钱到底是不是真是给老大,老三两家做生意?是不是想转头借给别人,打脸充胖子?
他爹妈首先就是不可能承认,其次,可能还会反咬一口,说他不孝顺。
而是委婉问了一通,并且,对于大哥、弟弟、几个侄子侄女做什么生意、得要拿一个章程计划,再找人帮忙分析一下,如果合适,这钱他肯定怎么样都要帮个忙的。
事情这么一掰扯,夏东风又给大哥、弟弟打电话确认,两人也都愣了。
“借一千万做生意?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没想做生意呀?”
“可不是?现在挺好的,没必要瞎折腾,我们都老大不小了,做什么生意?”
夏郁姑姑在一旁出主意,他们重男轻女,她说话没分量,且会被爹妈记恨。
夏郁她爹转达:“咱爹妈,可能是被人骗钱了!”
一家几口人,当天齐聚一堂。
夏郁大伯、叔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