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霜海内,当深海方向的劫雷开始落下以后,几乎所有人都将不由肃穆,挺直身形,看向那个方向的呼啸翻滚的浓厚劫云,注视着那里能够影影绰绰见到的金色强烈雷光。
金虹渡劫的地方,距离他们此刻的所在,何止千里,但即便这样遥远的距离,由那边带来的地面的每一下细微震颤,依旧牵动着他们的心神,仿似敲击到他们的心房之上。
修真界中,不同性质的雷劫,对应着不同颜色的雷光。
这其中,飞升雷劫,则是唯一会呈现出金色雷光的独特雷劫,它比丹劫与器劫晃眼,比化形雷劫与血脉晋升雷劫粗壮,更比修为晋阶雷劫声势浩大。
就连其从凝聚开始形成的劫云,都比别的雷劫的劫云要范围更大,自其渡劫中心开始,向外洋洋洒洒地铺展开一大片区域,以此为中心渡劫者清场。
在此期间,围观者可以在那浓稠的乌黑劫云下驻足,却绝对不允许踏入金色劫雷的翻滚区域,也就是金黑双色的劫云之下。
否则根本无需渡劫者出手,上方的劫雷,就会将之给劈成飞沫残渣,这便是飞升雷劫的绝对霸道。
银霜海外,之前楼青茗与坚崇几人汇合后,偷偷来到峰头,想要探听楼青茗几人在隔绝结界内谈话的中年女修,则是一脸沉凝。
作为琅家血脉,她的听力不错,所能够听取到的声音范围,不仅在包含结界之内,更有之前诸多修士在传音交流时的。
也是因为,基本每位修士在传音时,都会不设防地说出许多、他们外界基本不会言说的内容,他们云琅轩才会知晓那许多不为人知的消息,了解许多世家与宗门势力的诸多隐秘。
但就在方才,她那么努力地一通倾听下来,却愣是一个字都没听到。
即便是有隔绝阵壁阻挡在双方之间,这种绝对的寂静无声,也是极不正常的。就好像是有另外一种强大的力量,完全隔绝了她的听力一般。
琅家女修心头微紧,之后也没有马上撤离,而是继续谨慎地驻足在峰头,等着倾听那边坚崇几人的讨论。却不想在此之后,她在这里等了挺长时间,都没有等到那边的一句讨论。
自从楼青茗离开后,峰头上的这几位比丘与比丘尼,就一直保持着遥望劫云的姿势,没有丁点动弹与交谈的意思,就仿佛突然变成了望夫石一般。
琅家女修
眼见着视线尽头的飞升天劫已然开始了数日,他们也应是要将这个姿势维持到底,她不动声色取出传音玉简,将这里的消息回传,便从银霜海外的人群中撤离,准备离开。
在离开途中,她忍不住去想他虽不知那股强大的力量,是来自他们本身便已高估了的楼青茗,还是那几位慈严宗的佛修,但无论是来自哪一方面,都代表着他们之后要对这两方的实力,进行新一轮的评估。
思考间,她的身形转过一处山壁拐角,之后,倏然被一只大手按住,便在原地消失了踪影。
远远荡出涟漪虚影进行查看的几位藕身与莲子见此,不由轻嗤一声“这群人的心思,也是多得很。”
“他们以为混迹在人群中,就是最安全的了,咱们不敢动手吗也是可笑。”
“希望这次这人不再是王姓修士,稍微换个姓,也让咱们获得更多的讯息。”
“我心亦然,希望咱们的运气能够再好一些。”
银霜海宗门外的峰头之上,耀路给坚崇几人传音“刚才那女修,走了。”
“下界的这些小修士,盯梢的技术忒差。”
“心情不好,不必对她理会。”
“若她再敢露面,咱们就给她展露一些佛修的手腕瞧瞧。”
“比如说,抢她全家”
“阿弥陀佛,你是穷疯了吧,净是想些蛊惑人的主意。”
金色的雷光,仿似是天边蜿蜒的矫健游龙,伴随着地面的震颤,忽明忽暗,照亮了劫云尽头的大半天空,仿若将那片劫云尽头的世界,拖拽至白昼与黑夜的不间断轮转中一般,刺激着众人的眼球,紧绷着大家的心情。
伴随着地面震动的次数增多,所有修士都在心中默默计数。
与晋升渡劫时的九九八十一道蓝紫色劫雷不同,飞升雷劫的数目虽也是九九八十一道,但因其性质的不同,它那独一无二的金色雷光,却是往上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光初始的第一道金色劫雷,就比渡劫期雷劫的最后一道劫雷,要强上数倍不止。
如果说,在最开始几道时,那视线尽头的金色劫雷是将天空短暂地照亮了数十息;那么等到之后,照亮的时间就越来越长。
逐渐从十几息,延长至数十息、数百息,直至最后,更是将那整片灰蒙蒙的天空,照亮了小半时日。
让他们此刻,即便身处于劫云范围之外,都能幻想到劫雷之下的轰动与震撼,为之热血沸腾,也为劫云边缘不期然外泄的一丝威慑气场,而心神紧张。
道场上空,一众银霜海的长老正一眨不眨地看向远方,默默数着金色雷劫的落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