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踏莲花的犼面色阴沉,稚嫩着声音斥道“裳裳你总是爱将概念混淆,帝皇之气是帝皇之气,宗主是宗主,并不是每一个宗主都能有帝皇之气。”
楚裳却不理她,兽已被她捉住,现在无论她说什么都无法影响她的心情。
然而她的心情刚刚放松下来,就见幼兽陡然从口中吐出一枚蓝色的光球,伴随着依依的一声低哼,就见那枚蓝光骤然缩小,瞬间燃爆了起来。
在此期间,楚裳只来得寻到普罗,并将他牢牢护住,就觉眼前光芒一闪,漫天锐白失色。
伴随着“砰”的一声,楚裳脚下的飞舟便被炸掉了半个船身,与她契约的金色丝网,也在下一刻完全破碎,彻底与她失去联系。
强大的爆炸力道即便楚裳逃跑及时,依旧被炸出了重伤,被她护在怀中的普罗更是从七窍缓缓流出血来。
楚裳面色苍白,歪头在地上吐出一口污血,抬头看向半空中毫发无伤的金色犼身。
她想要将这只珍惜的犼带回宗门,却还是小觑了犼的威能。
眼前的这只即便是只幼犼,那也是个能够越阶吞龙的存在。
半晌,待楚裳发现对方不准备对她赶尽杀绝后,才凄然惨笑,轻声低语“依依,你看我徒弟现在的模样,他们那谷根本不是那么好进的,一个不慎就会完全陷入幻境,再也无法醒来。”
幼犼慢吞吞转身,似是没有再与搭理她的意思,只是走得远了,才有声音平静传来“没关系,当时我感觉到那位御兽宗的少宗主有法子,只是那法子她似乎还未掌控,可能要等上一些年头。”
“既然不是死路,那我便想要去试试。”
楚裳
依依所说的这个消息,她确实不知。
她大概明白,这是依依在最终离开前,给她留下的最后一点善意。
她心中蓦然一阵酸楚,有些分不清自己是惋惜多一些,还是后悔多一些。
半空中的犼走出一段距离后,虚空之中陡然划开一道裂缝,一位眼前蒙着白布的白衣男子从中走出,赫然正是之前在苍安江城见到的那位白族悟道者。
他看向身旁金色的幼犼,温声开口“走吧。”
依依当即化为人身,上前牵住男子的手,喜滋滋点头“好啊,那咱们走吧走吧。”
远远的,风中似有两人的对话传来“你们那里有龙肉吗”
“没有。”
“没有你怎么保证能让我吃饱”
“我们那里有人肉,在谷外堆积了一整个雪山,挺高的,全部都是速冻起来的,新鲜。”
“哎呀,这个我听说过,全部都是没走出幻境的那些人修是吧,能够我吃几年”
“应该是好几十年吧。”
“哦,那也行,等你们那里被我吃穷了,我就要走了哦”
楚裳身形狼狈地趴在原地,恍惚中,她耳畔似乎响起她曾经与依依相见时的对话
“跟你走,你手里有龙肉吗”
“没有,但是我有灵石,其他的灵兽肉,我管够。”
“哦,那也好的吧,我便跟在你身边为你机缘,等我将你吃得差不多穷了,我就要走了哦”
楚裳有些难堪地低头,给怀中的爱徒又塞上几粒丹药,才重新取出一枚飞舟丢入灵石,向着内域玄天宗方向进发。
在打坐调养伤势之前,她忍不住回头望向依依消失的方向低语
“就你这胃口,不要说合适的主人难寻,就算是有,又有谁能够养得起你呢”
莽荒四野,良禹城。
楼青茗正在仰头看天,突然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她有些狼狈地揉了揉鼻尖,纳罕道“奇怪,又有谁念叨我了。我看贺进最近也勤勤恳恳,没有精力再去搞腹诽那一套啊。”
贺楼凤君此时并未在道台中修炼,而是捧着一坛子灵酒仰躺在树木的横叉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她现在是魂体状态,别的食物没法食用,只有灵酒是例外。
闻言她随口低语“管这些作甚,只有弱者才需要去搞腹诽那一套,强者从来不需去在意弱者的想法。”
楼青茗受教地摸摸鼻子,嘿嘿了两声“我知道的,只是回顾起来,我好像已经许久没有打喷嚏了。”
一般她打喷嚏,要么是有人算计自己,要么就是自己要遇到什么倒霉事,也因此她才会花费功夫去思索一下。
不过也确实像贺楼凤君所言,只要自身的实力强悍,那么无论弱者如何腹诽,或是遭遇怎样的困境,都将不会成为自己的阻碍。
贺楼凤君在又一坛子灵酒被吸收后,低头看她“我听佛前辈说,你前世曾也做过女皇,怎么样,要不要与我的道韵互辨一下”
楼青茗挠挠脑袋“若能得老祖指点,那自是最好不过。不过这道心互辨动静太大,在外面还是算了,等咱们回宗以后再说。”
贺楼凤君轻唔一声,算是认同了这个提议,反手取出一坛灵酒,又再次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