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说要去和十九弟一起睡,一伙皇子们考虑自己的王府距离畅春园远着,一大早还去上早朝,都在太子的西花园书房里住下了。
第二天天还乌漆嘛黑的,太子领着一伙兄弟爬起来洗漱穿衣,简单用了早膳,摸黑挑灯到了十九弟的雅玩斋,眼见潇然道长在院子里打拳,一问小太监,吓了一跳。
刘二点头哈腰地笑道“小主子和五爷、十爷,昨儿都歇在清溪书屋。”
太子懵。
皇子们懵。
顾不得多想,除了大郡王眼见潇然道长打拳眼馋,留下来一起,其他兄弟们都大步流星地直奔清溪书屋。
清溪书屋里头静悄悄的,此时天将蒙蒙亮,小太监刚开始擦桌子擦窗户扫地的,一干兄弟们直接进来后院皇上的寝殿里间,一眼看到迷瞪眼刚醒来的五贝勒和十阿哥。
春寒料峭的夜里冷,床是南方的三面合拢拔步床式样,也没有床幔。
皇上睡在里间,身上的褐色地祥龙海水云纹锦被盖到脖子,身边十九阿哥身上的被子也盖得好好的,独他们两个上半身都露在外面,辫子也露在外面,坦胸露腹的,脑门上还出来一头汗。
兄弟们轻手轻脚地进来,一起瞅着他们两个狠狠地挤眼睛要起来就起来。要睡就盖好被子,别透了风冷到皇上和十九弟。
五贝勒和十阿哥一起挤眼睛你们都出去,我们马上就起来。
哥俩悄无声息地下来床铺,给皇上和十九弟掖好被子,去外间换了一身干燥的亵衣亵裤,快速地穿衣洗漱,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瞧着哥哥弟弟们都黑着脸等着他们,杀气腾腾的,又嘻嘻笑了开来。
五贝勒笑道“真不是故意的。是临睡了,十九弟说起来许夫人要生产了,他要出宫,要在晚上的时间里多陪陪皇上。”
太子一脚踹出去。
五贝勒就地一滚,还是嬉皮笑脸的。
三郡王气恼道“哥哥们就在西花园,不会派人来说一声”
一干弟弟们都点头果然有好事只想着自己的
四贝勒冷脸道“五弟十弟,得了便宜就别卖乖了。”转头对魏珠管事“去外头通知下去,今天的早朝改午朝。”
魏珠管事答应一声,行礼退下。
十阿哥藏不住话,乐呵道“今儿五哥和我睡一个好觉,也要汗阿玛睡一个足觉。你们不知道十九弟身上真真是阳气足,那被窝里暖和的,汗阿玛和十九弟一起睡最舒坦,保证黑甜不带做梦的。”
十三阿哥不信“十九弟身上热我们知道,真有这么热那十九弟身上怎么没有冒汗”
十阿哥道“那你说说,火神喷火,火神他老人家怕热不”
十二阿哥道“此话有道理。十哥说话越发要人思考。”
十阿哥面对十二阿哥,面孔一变就是哥哥的范儿“你十哥以前就是装聋作哑的,却要你们都没有眼力劲地误会了。”
九阿哥喷笑道“你可别装模作样了。我们先用早膳,边吃边说。”
五贝勒笑道“昨儿潇然道长和几个太医一起,给汗阿玛研究一个养生药膳,汗阿玛吩咐多做一些,给一些来上值的老臣备着,正好我们先尝尝。”
太阳在东方露出来一个角,春日的清晨凉爽、雾气也重。一群兄弟吩咐在小耳房里摆了膳桌,小太监端着雕龙绘凤的红木漆盒,打开盖子,捧出来里面的砂锅,再打开盖子,香气四溢的药膳要人食指大动。
盛到碗里,到了面前,进了肚子,那眼睛就直了。
这,对比昨晚上的粥,天上地下啊。
一干打小锦衣玉食的皇子们吃不下,却又不能浪费了,勉强用了半碗粥,真心受不住这淡到极点的味道,都看向太子。
太子眼睛一瞪“孤那是病着用药膳,和汗阿玛养生用药膳,自然不一样。”
九阿哥大呼道“太子殿下你那是苦到极点,这是一点味道没有。五哥,能不能加一碟子榨菜酱菜”
“不能加。”五贝勒也吃的难以下咽,但他还是忍着“潇然道长说,我们的舌头已经被无数次、无数种调味或是食物味道刺激,感知点不断提高,导致舌头的敏感性越来越弱,不知不觉的就吃的越来越重口,盐味、辣味、酸味、甜味各种食材大料添加进去,我们还只以为吃的原汁原味。又说,我们享受美食,从食物中找到乐趣,而不是为了从味道刺激中找到快乐,如此越来越脱离了美食的本真。尤其老年人年龄越大,不能吃大味道大盐,却又因为舌头退化不自觉地追求重味,要时刻注意着。”
十阿哥艰难地咽下一口粥,万分不情愿地点头“是这样说来着。据说是昨天潇然道长和皇上一起用了一顿饭,认为那道炸小黄鱼里的调料有点多了,调料好吃是好吃,不宜多吃。”
“反正就是膳房的人顾忌汗阿玛的口味,猜到汗阿玛喜欢吃炸小黄鱼,不自觉地多放了一点调料,叫潇然道长吃出来了。”十阿哥龇牙,“就那么一点点,那舌头太灵了也。潇然道长说十九弟年龄小也不能多吃,皇上更不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