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然道长记得那个春寒料峭的早春天,师父又去紫金山喝酒,回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个光溜溜的小婴儿,一双眼睛比嘴巴大,他从来没见过这样亮的眼睛,一眼对上,差点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小婴儿见到他,嘴里“啊啊”的欢乐地唤着。他师父开怀大笑,说“可爱吧,师父这次给你带来一个师弟。”
“啊啊”小婴儿又唤着,露出刚萌出来一颗小牙齿。藕节一样的胖胳膊朝他伸着,天真纯净的样子看得他心里一颤。
小婴儿肥嘟嘟的,白嫩嫩的,全身都是小胖肉肉。师父不会照顾孩子,一路上就用内力给捂着。他赶紧接过来拿道袍包着,担心还是冷继续用内力给捂着,手上一试小婴儿的经脉就知道,这是一个练武的好苗子,千年不出的天才。
怪道师父这样高兴,今天还没有喝醉。可这么小的婴儿,哪里来的
“为师有这样一个徒弟,这辈子可不愁了。你那些叔伯老姨们不知道会多羡慕师父。你可给师父看好了,可别给那些不要脸的叔伯老姨们抢走了。”
师父老糊涂了,潇然道长很清醒“师父,这孩子的家人那怎么没有衣服”
“可别提了,师父在山上狼窝里抢来的,那一窝窝狼豹老虎还在山上嚎着那。”
“既然有缘,徒弟自然养着。山上的狼豹老虎也要客气对待,而且孩子需要吃奶,不能离开他们。”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小婴儿的父母不知道哪里找,山上的狼豹老虎都是家人。他每天带着孩子上山找狼妈妈喂奶,和小婴儿说话,教导人类的语言,一眨眼,就是三年。
澄澈的太阳光洋洋洒洒地落在人间,轻吻床上的孩子俊秀的眉眼。
瘦了下来,双下巴没有了,脸颊上也没有肉了,骨头都能看到了,眉目间带着一丝丝虚弱和忍耐的无精打采,那长长纤细的眼睫毛也是无精打采的,都是被病痛折腾的痕迹,却是依旧自恋自信且开心的。
潇然道长给他穿好道袍,发现他朦胧醒来了,照顾着他洗漱用早膳喝药,发现今天的太阳好,抱着他出来晒太阳。
“师弟,到时候,害怕了,就哭出来。”太阳光融融,潇然道长听到自己如是说。
“师兄,潇洒一定哭。”潇洒表示自己聪明,“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师父说的话都是至理名言。
潇然道长情不自禁地笑,抱着怀里的孩子迎着太阳掂掂分量,口中夸着“师兄的师弟最聪明。”
“潇洒聪明,师兄不哭哦。”
“师弟不聪明,师兄也不哭。”
“那师兄,潇洒聪明不聪明”
潇洒迷糊了,师兄很担心他,他知道。他想要师兄开开心心的,这个时候的十九阿哥潇洒小道士,对于天花,对于治疗,他还是不怕的秦淮河边最英俊风流的花花小道士,只怕自己长得不够英俊风流,不够花花。
“师兄不哭,那潇洒就想聪明就聪明,不想聪明就不聪明”潇洒问着,费力地睁开眼睛,看着师兄,等着回答。
“师兄不哭。师弟想聪明就聪明,不想聪明就不聪明,师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潇然道长听到自己如是回答。
果然,小小的孩子没有听懂,却是笑了出来,开心的,轻松的。
“师兄棒棒哒。”潇洒在师兄的怀里,脑袋蹭蹭师兄的肩膀,和他小时候每一次一样。
潇然道长笑着,笑容里难得的放松和释怀。
潇然道长坚定自己的想法,只想师弟开开心心的,健健康康的。
潇洒用了药,晒着太阳身上暖洋洋的,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药效和身上的天花毒性冲突,引动他身上的几股内力乱窜,他的心神沉浸进去,专心给打架的几股力量拉架。
他听师兄的嘱咐,时刻在运功,睡觉也运功,一呼一吸都在运功,即使运动这几股不属于他的内力,要他经脉暴起,疼的他满身汗,他还是坚持。
坚持,坚持,一刻也不停。
还要保持一定的意识。
这般的专注力,一般的成年人都没有,更何况一个小小的贪玩的孩子
一屋子的宫人太医都不忍心看。皇上双手握拳面容紧绷,孩子身上的疼,比疼在他自己身上还痛,他却不能露出情绪。
“他身上这些内力,平时疼吗”皇上的声音都颤抖。
“不疼。师弟的经脉异于常人的宽阔坚韧。”
皇上还是心疼儿子,儿子闷哼一声,就跟割他的肉一般,心一抽一抽的痛。
“这样用药物强行催动,和水到渠成的融合,有区别吗”
“有。整个治疗方法都类似拔苗助长,后续需要不断温养锻炼经脉,大约需要四五年的时间。”
皇上放了心,四五年不是大事,只要能养回来就成。
皇上轻轻闭了眼。
潇然道长,全神贯注地盯着师弟的反应,时刻准备以防万一有意外发生,对此没有多想。
皇上因为十九阿哥身上的这些内力,再一次认知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