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来到供销旅馆入口,便见得一个叼着烟的中年大叔,正在和三个中年男女打麻将。
“哎呀不好意思,清一色关三家,开钱开钱”胡须拉渣的大叔把牌一摊,虽然说着不好意思,却哈哈笑出声来。
“运气弄个好,你龟儿是不是洗盒子哦”一个秃顶男人骂骂咧咧,不情不愿地从杯子底下抽出钱来,扔给对桌的大叔。
“耶,咋子哦张老板还输不起了嗦”大叔眉开眼笑地收下钱,吐出一口烟雾,弹了弹烟灰。
虽然知晓自己身处梦境,可再度看到前世的救命恩人,楚枫也觉得挺亲切的。
他操着一口四川话,颇有礼貌地问道“叔叔,我想问一哈,你刚刚听斗啥子声音没有安”
大叔搓着麻将洗牌,颇为纳闷地看了他一眼“啥子声音哦没有安,张老板,你听斗没有”
被叫作张老板的男人,也是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楚枫略感意外,但旋即便若无其事地问道“那你们有没有看斗王希安”
“王希”大叔一边码牌一边吞云吐雾的,随口回道“认不到,没听过这个人哈。”
怎么可能
楚枫皱起眉头,试探地说道“王希啊,跟我差不多大,和他奶奶一起住供销旅馆。你经常都看斗他的,我还听斗你喊过他的名字。”
话音落下,麻将桌边的四个人都愣住了,以一种异样且诡异的目光向他看去。
楚枫心头一沉,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大叔深深皱着眉头,长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将烟头掐灭“小子,你确定不是拿我开玩笑”
楚枫沉声问道“什么意思”
大叔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柜台后面,翻找一番后拿出陈旧的登记档案,吹去上面的灰尘。
他按照手写的目录寻找,很快便翻到第27页,将档案翻转过来,对着楚枫推了过去
“你说的这个王希,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楚枫瞳孔微微一缩,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言语,只死死盯着档案上的文字。
王希死于车祸,就在供销旅馆外面这条路上。
也就是说他并非地缚灵,没有被供销旅馆的阴气所禁锢,所以能够在外界出入。
“好一出里应外合,想让王希骗我进供销旅馆,然后把我除掉”楚枫心头冷笑一声,再次感觉自己前世是真特么命大。
他刚念及此处,便敏锐察觉到异样,转头就见得弗莱迪的头从电视机里钻了出来。
楚枫真想吐槽这货跟个鬼一样,毫无征兆地就从电视机里钻出来,是想要吓死人吗
可转念一想,他还真的是鬼,其实也没什么好吐槽的
“卧槽”
“鬼有鬼啊”
不同于淡定的楚枫,四个中年人都被吓得不轻,当即落荒而逃,冲了出去。甚至连桌子都被撞翻了,让麻将“哗啦”坠落在地上。
弗莱迪并不在意造成什么影响,只兴奋地向楚枫叫喊道“我能感受到梦境在崩溃,坚持住,你最多再经历一次危险,我们就能活着回”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楚枫只觉眼前一黑,像是被人狠狠朝脑门拍了一板砖似的,几乎是当场失去意识。
他几乎是瞬间清醒过来,蓦然睁开充满杀意的警惕双眸,面色凛然一片。
果不其然,就和上次的经历一般,等到楚枫再醒转过来,所见的情形已然完全不同。
“哗啦啦”
湍急的河水奔流着,撞在石头上激起白色浪花,两岸是楚枫已经久违到陌生的农村风光。
竹林和芭蕉林,正是村子里那条无名河流两岸的景色。
在楚枫的记忆中,这个时候他11岁,在读小学五年级。正值放暑假期间,天气热得要命,加上小孩子又贪玩,他干脆来到河里游泳。
虽然这条河有些地方的水挺深,并且在夏天暴雨后涨水未歇颇为湍急,但楚枫艺高人胆大,仗着水性极好完全不虚。
当时还是小学生的他,当然不明白“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人”这一道理。
楚枫就记得自己开始玩得贼嗨贼快,觉得大热天在河里游泳简直是痛快又过瘾。然后就乐极生悲,腿抽筋了游不到,被河水呛得死去活来,差点溺死在深水区。
所幸他运气好,居然抓住了一根垮塌后倒在水面的芭蕉树,仗着它的浮力苟着活了下来
但此刻在楚枫的眼前清澈的河面上仅有落叶水草等常见的事物漂浮着,哪有什么垮塌的芭蕉树
“哗啦”
楚枫眉头一皱,当即划开双臂,向着岸边游去。
可就在此刻,他却感觉一只冰冷刺骨的小手,从水下死死攥紧了自己的右腿脚踝。
那仿若刺痛骨髓与灵魂的寒意,竟然让楚枫在一瞬剧烈的冰冷疼痛后,整条右腿都失去了知觉。
卧槽尼玛的,我就知道记忆肯定不对劲
合着老子当初不是腿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