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西弥大陆,某处幽静的山谷之中静静的伫立着几间茅草屋。
那些茅草屋周围被树木、草丛所包围,天然的便将外界的一切都和这处隔离了开。
天清气朗,一位女子从茅草屋中走了出来。
她脸上不施脂粉,一头长而乌黑的发也只用一只古朴的簪子挽起,穿着素雅,看上去却不过二十七八岁,明明模样姣好,却冷着一张脸,颇有些生人勿进的架势。
“心静心静”
随着她的呼唤,一旁的树林中发出了脚步踩踏在枝叶上的声响,接着,一个将面容藏在一张铁质面具后的男子走了出来。
“庐主。”男子张开口发出了声音,可那声音听上去却格外的嘶哑难听,宛若拉不动木头的锯子一般刺耳尖锐。
被称作庐主的女人,也就是梅笑姗她皱了皱眉,同样的也觉得冀无尘的声音难听。
梅笑姗说道“到时间了。”
男子抬了抬头,看看天色,才惊觉自己忘记了时间,于是赶忙主动走上了前,伸手就要去扶梅笑姗,不过后者却并不在意男子的尊敬,并没有接受男子的好意,而是自己往一旁的药庐走去。
那是最大的一间茅草屋。
虽然是茅草屋,可里面却并不脏乱,甚至可以说格外的整洁,只是在一些角落之处还藏着没能够擦掉的血迹。
梅笑姗径直走向一旁的木质柜子,然后取了要的东西,而男子则呆呆的站在一旁不见动静。见状,梅笑姗这才沉下声音说道“衣服脱了。”
见男子犹犹豫豫的,依旧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梅笑姗才抬了抬眼皮,听上去像是嘲讽一般的说道“又不是第一次了。看都看了多少次了还扭扭捏捏的没点出息。”
男子涨红了脸虽然并不能够看出来,然后慢吞吞的将身上的衣物都脱了下来,同样的,也取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
此时,他那藏起来的一起才完全的展露出来。
那个身体、连同那张脸,都像是被完全烧过一遍的可怖,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他原本的模样了,甚至于一眼看去只会让人觉得作呕。
梅笑姗转过身来看到面前男人的模样,眉头便忍不住的皱了起来。
但很快她就忍住了自己心里的厌恶说道“躺下吧。”
换血是个大工程,更何况这才是最开始的一步。
只是这最初的一步对大多数人而言已经是巨大的折磨和煎熬了。
玄铁制的镣铐铐住了四肢,又用叠得厚厚的布塞在嘴里以防咬断舌头,随后梅笑姗打开了针包。
她拿起一个巴掌大小的瓷瓶,然后手指取出一根银针,夹在指尖,以夹针之手单手掐住手决置于唇边默念咒语,随后将银针针尖放进瓶口,沾上瓶中的鲜血,再立刻刺进那穴位之中。
茅草屋内的香随着时间越烧越短,而躺在竹床上的人也随着身体被刺进的银针越多而越是痛苦。
汗水像是雨一般的滚落,喉间不停的发出痛苦的嘶吼,竹床和固定着他的镣铐在不停的碰撞,发出刺耳尖锐的咯吱声,就连地上的土地都因为他大力的挣扎而翻起了泥灰。
梅笑姗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只是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而等到最后一针落下之时,竹床上的人已经没有了动静。
梅笑姗这才慢慢的回过神来,然后赶紧伸手去探了探男子的鼻息,见他呼吸虽然微弱,却还活着这才松了一口气。
竹床上已经昏死过去的男子其实本来是个样貌俊朗的少年模样,可和过去相比,现在的他可以说是面目全非了。
梅笑姗想起了他来的时候带来的那封信是沧玄宗现任掌门谢邈的亲笔信。
当初梅笑姗怀有身孕,被自己的丈夫花沐暗中下毒毒害,即便发现了一切却也已经晚了。
就算是知道一切,她也救不回腹中的孩子。
于是打着鱼死网破的想法对花沐下了手。
最后她侥幸活了下来,可也因为手段太多毒辣而被那些和药庐有关系的修真之人找上门来,要她血债血偿。
明明是那花沐的错,她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却要她付出性命
更何况那些人只不过凭着一张嘴便说与花沐沾亲带故谁又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呢,无非是想要这药庐以及那天子镜罢了。
梅笑姗不服。
可以她的能力,却无法对现状做些什么。
她的师门,天机楼也并非没有庇护他,但却也不觉得她能够护住那天子镜,便要她将天子镜交由天机楼,这么一来,那些人便也不会再将视线集中在梅笑姗身上了。
但梅笑姗知道不会的。
她在天子镜中看到了自己交出天子镜之后的下场。
因为没能够预测到的事情,她死在了花沐弟子安排的暗杀之下。
最后,是谢邈站了出来,以沧玄宗掌门的身份替她拦住了那些人,提议她关闭药庐,精进自身。
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