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好,陆谷有时闲了绣的手帕,也给她几条去使,老家种的花生柴豆什么的,有时也会给她一些让拿回去给家里人吃。
忙过沈雁成亲这几天,也该回吉兴镇了。
陆谷和灵哥儿坐在轿厢里,沈玄青在外面赶车,骡子走得比较慢,而沈尧青赶着另一辆拉着禽畜和乖仔的骡车先走了。
“这回姑姑也在镇上了,你要是想姑姑,走几步路就能看见。”他笑眯眯对灵哥儿说。
“嗯。”灵哥儿点点小脑袋,又把小手放在他肚子上,末了抬头问道“阿姆,妹妹呢”
陆谷笑出了声,说“妹妹睡觉呢,等她醒来我喊你。”
头先胎动,他让灵哥儿来摸,孩子一下就记住了,每天都要摸摸。
他和沈玄青问过灵哥儿,想要弟弟还是妹妹,灵哥儿在弟弟和妹妹中好一番纠结,最后在街上瞧见个粉雕玉琢的漂亮小姑娘,就吵着让阿姆给他生妹妹。
“坐好,前面路颠。”沈玄青对车里的一大一小叮嘱道。
乡下土路就这样,没那么平坦。
等他们到镇上,沈尧青已经在宅子里喝了好一会儿茶。
陆谷一进门,乖仔就跑过来,他们家狗都聪明,自打他有了身孕后,尾巴摇的再欢实都不会人立起来扑他肚子。
“阿婆阿婆,这是我阿奶给你拿的面果子,可好吃了。”
灵哥儿脆生生开口,让平时不大笑的花婆子腼腆笑了下,她对灵均好,别看孩子年纪这么小,但也能分辨一些事。
陆谷和花婆子拾掇整理从家带回来的东西,分出一些肉菜和面果子,让沈玄青给罗标拿去。
说起来罗标的好事也将近了。
镇郊不算远,沈玄青拎上东西走着就过去了,到的时候罗标正在吃饭,他安顿下来后,家里有锅有灶,外面吃饭到底花钱,就自己学着做饭,做的不算好吃,但能填饱肚子。
“沈二哥,快进来,吃过没,没吃锅里还有。”他接过东西放在桌上,还十分热情地招呼。
“不了,吃过饭才从老家走,这会儿不饿,你吃你的。”沈玄青说着,看了一眼他的饭,无论菜还是饭,都有糊焦的部分。
罗标挠了挠头,他知道自己手艺不好,笑道“能吃饱就行了,不瞒你说,别看烧黑了,滋味还不错,比我之前做的好。”
沈玄青笑一声,说“等婉云过门就好了,有人给做饭。”
说起李婉云,罗标嘿嘿笑一声,端起碗边吃边说“可不是,我都跟她说了,等她过来,见天儿给她买肉吃。”
他和李婉云的事,也是后来壮了胆,才托沈玄青去和陆谷说,让陆谷问问李婉云的意思,他那会儿没想着能成,破罐子破摔,问一句不成就算了,顶多是没脸,若成了,以后就不再是孤家寡人。
他从前在青楼当过打手,在旁人眼里不是正经人,一般姑娘是不愿嫁的,连他自己也知道,要么娶个寡妇,要么就是找个家里穷的。
无论怎样,都得先问着试试。
李婉云原本不愿再嫁,可随着她在娘家待的越久,村里嚼舌根的多了,她又织布养蚕挣钱,叫一些人眼红。
几经波折,最后她和罗标定了亲。
经过张家那些糟心事,嫁给罗标最大的好处是没有公婆,正因如此,她才敢点头,如今只等成亲吉日那一天了。
沈玄青和罗标关系好,见他日子慢慢起来,有家有媳妇了,自然替他感到高兴。
灵均一天天长大,然而一心盼望的妹妹没有来。
陆谷生孩子这天,因房里有叫喊声,还有血水端出来,乱糟糟的,花婆子带他到隔壁去玩耍。
一直到生出来后,他才得以进房来看阿姆,得知襁褓里的小团子是个小汉子,他瘪了嘴不高兴,不过摸了摸弟弟脸蛋后,又露出笑脸。
沈玄青给孩子起了名,叫沈文勉,随了昭儿的名字。
陆谷睡醒后,得知取了这个名儿,沈玄青还写给他看,听着就是识字念书的,十分高兴。
睡在他旁边的孩子小小一团,而另一边,灵哥儿也爬上床,横着躺在床里,伸过来的小脚丫搭在他被子上,嘴里喊着阿姆,问他什么时候出门玩儿,生弟弟一点也不好玩。
孩子稚气的话让他俩都笑了。
勉儿出生的头一个夜里,陆谷原本睡着了,但还是像往常一样,半夜下意识去摸灵哥儿身上的被子。
他轻轻给孩子盖好,勉儿又哼唧起来。
沈玄青醒了,连眼睛都没睁,轻轻拍了拍睡在他俩中间的奶娃娃,觉察到陆谷的动静,便开口“快睡吧,要是哭了,有我在呢。”
“嗯。”陆谷答应一声,一想到床上睡了两个娃娃,拢共四个人呢,他心中越发满足。
几年之前,还在陆家的时候,他从来就没想过,自己会有两个娃娃,还是和沈玄青生的。
从前的各种折磨苛待,对他来说已经渐渐远去,纵然有时会感到不甘伤心,可那些都过去了,那些人也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