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青一回来,家里人都很高兴,从前谁能想到,自家在吉兴镇开得起铺子了。
夜里陆谷先哄着小灵哥儿睡下,因连日不见,不消沈玄青说,他把孩子放到床里,没往中间搁。
待吹灭烛火,两人都躺好后,旁边多了熟悉的身躯,他心中满足又高兴,虽没言语,但掩盖在黑夜中的眉眼里全是浅浅笑意。
沈玄青翻身侧躺,面朝着里头的夫郎,低低说道“明天吃了晌午饭我再走。”
“嗯。”因侧躺着,陆谷一手放在脸旁的枕头上,夜色浓重,从窗外透进来的光不甚明亮,只能看见模糊轮廓,即便这样,他脸上笑意始终没散,低声开口道“明儿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腊肉炖老豆腐冬时娘腌的酸萝卜还有半坛,和鱼干炒了吃。”
快开春了,但依旧吃的是冬菜腌干,到后边青芽发上来,才有新鲜菜吃。
“都行。”沈玄青听到灵哥儿哼唧了两声,知道没睡安稳,陆谷翻过身拍孩子,他后面的话就没说,两人安静一会儿,等灵均睡熟了才又开口“肉在镇上卖光了,家里没有,回来时我也没买,想吃肉丸子汤了。”
闻言,陆谷说道“今天没听到孟大岳杀猪的消息,要不到王李村那边看看”
沈玄青笑道“不用,明天有两个肉菜就行了,下次回来我带几斤肉,到时再吃不迟。”
“也好。”陆谷怕说多了吵到孩子,就没争辩,一顿饭有腊肉有鱼干,搁以前是过年时才吃的呢。
和去山里打猎不同,铺子刚开张,不能关门好几天再过去,沈玄青心里清楚,起码这一年半载肉铺要常常开门。
他摸索着握住陆谷手,说道“等开春以后,我上山打猎,就让大哥在铺子里照看几天,未到春耕,家里地里没那么忙。”
打猎赚钱来得快,就是不如待在铺子里安稳,他不愿弃了,一两个月里猎物只挣个十两八两,积少成多攒起来,买铺子置办家当加起来花的五十多两银子就回本了。
“嗯。”陆谷每次听他说话时都很认真。
夜渐渐深了,整个村子都安静下来,无人出门,更别说有什么异动,连狗也蜷缩在麻袋上埋头睡觉。
两人说一会儿话,没得事情可言语了,沈玄青久日未曾亲近自己夫郎,这会子摸着远比自己一双糙手光滑柔嫩的手,忍不住捉着亲了口。
因在房里,又是晚上,陆谷有那么一点害羞,可一想又不是没亲过,许是黑夜给了他胆量,连亲吻都主动了一点,深吻过后沈玄青亲他唇角,他学着对方的模样,小心翼翼亲在沈玄青唇角,快到一触即分。
心中让自己坦荡,这是他自己的相公,也是他们自己的屋子,然而他胸膛中的心还是跳的那么快。
陆谷很少会在亲吻中回应,也很少会亲他,两人奶娃娃都生了,陆谷亲他的次数却屈指可数,被亲后沈玄青俊脸上笑意粲然,可惜屋子里有点黑,看不太清。
翌日,吃过晌午饭后一家人到大宅子那边帮着装兔笼,这回一气儿拉过去二十二只兔子,差不多够卖六七天,若撞上一日没几个主顾,还得往后延。
然这对他们来说很不错了,就算肉铺里一个月只卖二十只,按剥了皮的兔肉算,二十五文一只,最少也有五百文,一个月五钱,远比给人上工当伙计好。
骡车备好后,沈玄青接过小灵哥儿抱着逗了下,这才给陆谷。
“行了,都回去,过几日我就回来了。”他说完牵着骡子往前走,待板车走顺当后才坐上去。
车轮滚动,连带板车上的人也在摇晃,骡车渐渐远去,陆谷看一眼,才抱着小灵哥儿回去,灵均这会儿小,不像昭儿那样见骡车跑走,在纪秋月怀里就探着身子往前,嘴里喊着要坐。
赶骡车的话,吉兴镇不算远,况且再过几天沈玄青就会回来,以前他和沈玄青走着去吉兴镇,那要走好久呢,他这么想,就不会那么舍不得了。
日子虽聚少离多,可他们家好几口人,陆谷还要带孩子,如今衣食无忧钱财够使,烦恼就不会那么多,偶尔变天时,他忍不住会想沈玄青那边怎么样了,直到沈玄青回来又是欣喜和高兴。
日子就这么过着,一年四季轮换不变,人去人回也是轮转。
铺子生意渐渐稳了后,沈玄青没忘了给陆谷办户籍的事,花钱让陆谷恢复了良籍,和曾经与陆文写下的民间私婚不同,他找人重新写了婚书,由官府盖了官印,便是过了明路的官媒婚书,最后将陆谷过到他们家户籍之中,这里头一干事,不过花些钱打点,最后就办妥了。
户籍黄册只在府衙之中,他带着显示良民百姓身份的木符回去后,陆谷喜得摸了好几遍。
冬去春来,绿意一天甚过一天。
牛犊甩着尾巴低头吃草,早春开的花儿不多,一旦发现草丛里有那么一两朵新鲜颜色,哪怕花儿很小,也足以让人露出个笑脸。
陆谷背着灵哥儿和纪秋月出来挖野菜,他背着孩子弯腰直身不方便,多是纪秋月在挖,两人并无计较。
纪秋月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