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翩飞,枝头麻雀叽叽喳喳蹦跳。
西屋的窗子开着,在院里就能看见陆谷在房里收拾衣物,明日该上山了。
天晴日暖,在家里待着即便有风吹进来也不会太冷,但要是出门往空旷的野地里一走,风势不小呢,这几天常有小孩放风筝。
年前他们也买了两个风筝,一个燕子一个老鹰,前两天逮着空子一家人都出去放了,那天就数沈雁最高兴。
柴房里,沈玄青用铁锨往粪篮子里铲兔粪,倒在后院积攒起来,多了挑去给田里上肥,麦苗和稻谷长得更好。
养了六只小兔子五只大兔子,大兔子是他带着狗活捉到的,有两只当时伤到了腿,他铲完粪将铁锨靠在柴堆上,上前将兔子拎出来看了看,如今已好全了,没有溃烂复发。
他将那两只大兔子塞回去,又看看笼子里半大的小兔,兔子长得快,到现在已有四个多月了,除了身躯比大兔子稍小点,再没大差。
因是家养的,每天兔草菜叶喂的好,一个个都不瘦,前两天他来喂兔子的时候,发现小的这几只确实长大了,公兔母兔都有发情的迹象,幸而之前防这个,早把公母分开养了。
前两年他逮到活兔子让家里养,产下的兔崽喂大了拿去卖,经验就足些。
虽说一窝的兔子可以交配下崽,但要靠运气,运气好了下的兔娃能活,运气不好会死好几个,他后来抓的三只活兔子就是为分开这窝小兔。
四个多月到底有点小,不如再养一个月,养壮实了都做种兔,两个月就能下一次兔崽,喂上半年就是养肥的大兔子了。
那对老兔子半月前已关到一起,冬天是怕太小的兔崽养不活,如今天暖了,它俩下多少都行。
“大哥。”沈玄青朝外面喊道。
“你叫我等一下。”沈尧青在外面浇菜园子,提起木桶将最后一点水倒完后才过来。
“到下个月底,这六只小的就能配了,到时你看着分,别让一窝的乱配。”沈玄青说道,他后来抓的三只大兔子都是公的,而小兔子里有四只是母的,这倒不打紧,公兔随便用,只要不是一窝的就好。
“回头我再抓几只活的母兔子回来,挑出壮实的做种兔。”他边琢磨边说“以后若养得多了,柴房摆不开,不如在后院垒个兔窝,搭建起来也不占柴房地方。”
沈尧青提起粪篮子放在旁边,省得挡道,闻言问道“你是说要放开养”
沈玄青点头道“对,头先不是养过,不用再抓瞎,十来只二十只卖的不过是小钱,若养到四五十只挣得更多,半年就能长大去卖,左右都是养。”
兔子比鸡鸭贵,养肥了一只起码能卖三十文,若能有五十只的话,那就是一千五百文,差不多半年就能挣个一两五钱,再不济也有个一两银子。
以前他们养兔子时也这样想过,但那时实在太缺钱,等不起大半年的时间,后来连种兔都卖了去还钱。
他这样一说,沈尧青听着听着也动了心,无非就是平日多打些兔草,他和卫兰香还有沈雁都在家,三个人呢,一年若能多挣一两二两的,辛苦算什么,五钱银子在村里都不少了,乡下人吃喝又很少花钱,一笔笔攒起来可都是家底。
“垒窝不是不行,就是这兔子会打洞,鸡舍鸭栏那样的肯定不行。”沈尧青沉吟着。
他俩正琢磨养兔子的事,陆谷在房里轻喊“二青,你这身黑的棉衣带不带,袖子上有补丁的。”
“行了,你先去收拾,明天一早要走了,兔窝不用操心,我来办就好。”沈尧青拍拍二弟胳膊。
沈玄青顺手提起粪篮子,点头道“那行。”
山上比下边冷,陆谷站在窗边看见沈玄青从柴房出来,就举起手里的黑衣裳示意。
沈玄青没进房,站在窗外说道“带上吧,打猎时穿,旧衣裳穿烂了也不可惜。”
“好。”陆谷点点头,又开口道“鞋子我给你带了三双,两双旧的一双新的,够不够”
常在山里奔走,自然是费鞋的,沈玄青说“够了,等我倒完粪再来看还要收拾什么。”
“嗯。”陆谷眉眼微弯,明天就要上山去,也不知山林里怎么样了。
在家住了一个冬天,背着包袱走时陆谷有些不舍,板车上装了口粮和其他东西,因沉重些,卫兰香和沈尧青帮他俩推上缓坡。
“行了,走吧,到了那儿还要扫洒,趁天好把被褥拿出来晒晒,不然盖着潮。”上来后卫兰香叮嘱一句,看着他俩走远这才和沈尧青回家。
狗崽活泼爱动,向来是无忧无虑的,在前面飞奔,跑远了再停下来回头,冲着陆谷和沈玄青汪汪叫,似乎是让他俩跟上。
越往深处走人迹越是稀少,翻过山林走过高坡,有四只狗跟着,狗叫声不断,去山上的路变得热闹许多。
狗崽年月小,但和大灰它们一样,也记得林屋的方向,它和两条细犬先跑了过去,等陆谷和沈玄青走到,它们三个要么蹲在门前,要么不断在门前嗅闻,只等开门了。
今年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