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三十儿了,蒸上一碗你好好吃。”
既如此,沈雁只得作罢。
他们乡下除了鱼是整的以外,鸡鸭大多都要剁成块,毕竟一整只不好熟,况且也没太多香料去腌去抹,再说能用油炸一遍鸡肉鸭肉在村里都是顶阔气的人家了。
不说别人,陆谷以前过年时吃得就没有这么好,这会儿闻见香也有点馋,但他能忍住。
到下午家里的肉就备齐了,油炸过的香味直往外飘,人不说,村里的狗闻见,就在院门前直转悠。
二十九都这样,只是不是穷的揭不开锅的,家家都得把肉弄好了,怕狗溜进家门偷吃,会让不用干活的小孩子守在家门口看着。
沈家就沈雁最小,一看院门前来了狗,卫兰香就让她去门口玩,不用干活了。
他们家的狗被沈玄青打过教好了,不会偷吃,要防别人家的狗。
“大娘,买对联了。”她站在门口挥手赶走狗,见苗大娘拿着对联回来还问了句拉拉家常。
狗闻见肉味舍不得走,就算在驱赶下往旁边跑了几步,没一会儿又围过来,狗崽还跑出来跟它们玩耍。
到年三十儿这天更是热闹忙碌,早上陆谷和卫兰香就在厨房剁馅烫面,荤馅是猪肉大葱的,素馅是菘菜萝卜的,家里人多,荤素包上两种吃起来也热闹。
“娘,谷子,出来挂络子彩结了。”纪秋月提了个竹篮在院里喊,里头满是红的彩的络子和结子,漂亮又好看。
“谷子你先去。”卫兰香笑着说道,对她来说家里都是小孩,就放陆谷去凑热闹了,自己把肉馅再剁了剁。
陆谷在围裙上擦擦手,连忙就出来了。
院里的小枣树,外面的柿子树枝头都挂上了红的彩的,遇到高枝儿就让沈玄青来挂,正忙着苗大娘和全子娘听见他们的笑声还跑来看了。
“可真是好看。”全子娘用手托起柿子树上的如意结,夸赞都不带停的,很是喜欢,还纳了闷一样问纪秋月“你们这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就知道这样挂着好看”
别说妇人了,连村里男人看见枝头上挂这些,都觉得十分讨喜。
纪秋月见她喜爱,从篮子里拿了两个络子出来,说道“婶子觉得好看就拿去挂。”
全子娘和苗大娘得了络子和红结,高兴的跟什么似的,笑声都不停,这才回家去忙了。
柿子树在外面,连陆谷都知道,今晚一过,估计枝头上就不剩几个络子了,所以挂的少,也都是小的,若有人拿去也没什么,纪秋月还跟他说,过年就当给大伙都添福气了。
络子挂完也没闲着,对联、门神和钟馗像都得贴了,桃符也得挂在大门前,卫兰香还特意给纪秋月买了年画娃娃,白白胖胖抱着红鲤鱼,让好生贴上。
“往左手来一点。”陆谷离远了几步指使梯子上的沈玄青贴横联,沈雁在扶梯子。
热热闹闹一通忙碌,转眼就过晌午了。
吃过午饭,陆谷眼巴巴瞅了几下,沈玄青就领会了他的意思,说道“娘,我俩先去安家村上坟,回来再和大哥去南坡看我爹。”
今儿事情多着呢,陆谷怕耽误了家里的事,昨晚在被窝里就扒拉沈玄青,还捏住人家里衣衣角,说想晌午去给他娘上坟,早些去能早些回来。
“成,去吧。”卫兰香素来体谅陆谷可怜,没计较这个。
双儿成亲后若父母不在了,过年时上坟不用他们自己回去,家里的兄弟自会去,毕竟嫁人了,到了别人家里。
也是陆谷亲娘就他一个孩子,陆谷成亲后陆家不一定会给她烧年纸,再说安家村离得近,连沈玄青都听夫郎的,卫兰香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篮子里的纸钱香烛还有供品都是赶集时陆谷自己买的,这会儿提起来就和沈玄青匆匆出门。
一到坟里,果然,坟前没有任何痕迹,陆家没人来。
之前烧冬衣的时候他俩也来过,而如今,陆谷再不像以前那样,一来上坟就鼻酸想哭,能吃饱穿暖没人打骂,心里的委屈就少了,最多就是想娘了,但他已经能忍住眼泪。
边烧纸边说了一会儿话,他擦擦眼睛就和沈玄青回去了。
一到家卫兰香就把馈岁的年礼和年酒都备好了,让他兄弟俩带着媳妇夫郎还有沈雁,到亲戚同宗家里去送,好几家呢,每家过去了坐一会儿,就得好一阵。
馈岁盘盒里的年礼都是吃食,咸鸭蛋鱼干还有核桃板栗花生,三房家的能多一点,给沈玉的是陆谷绣的荷包,给周香君一条崭新的绣花手帕,腊肉和年酒是给沈顺旺和沈玉平吃喝的。
今年送的年酒都是用小的红漆木桶盛,有盖子盖着,比端碗有面子多了,红色还特别喜庆,一出来被村里人看见,还有人问他们木桶多钱。
他们送完了馈岁的礼,别人家也到他们家来了,热热闹闹一下午就这么过去。
天刚擦黑,陆谷几人就在厨房忙了,蒸肉炒菜下饺子,高高兴兴做出来一桌好菜,鸡鸭鱼肉齐全了,素菜豆腐花生米也有,还有陆谷采的那些木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