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不言而喻。
闻言,沈玄青眉头轻皱,显然也没想好,待思索一番后才开口“娘,就他了。”
尽管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卫兰香还是恼恨得垂了下腿,一腔懊悔说都说不出来,抿着嘴满脸不甘和难受。
沈玄青知道自己老娘心中所想,原本想给他娶个好夫郎,却成了陆谷,可经此一遭,让他对成亲没了任何念想和期盼,低声劝道“欠了舅舅家十两银子,说了明年五月还,这个不提,还有半年就到年节了,都要钱,倘若相看下聘再折腾一次,也不知要投进去多少银钱,还债还到何时才算清。”
“唉。”卫兰香叹口气,她哪能不懂这个道理,只是心有不甘罢了。
为沈玄青这次成亲,二十两的彩礼勉强能凑出来,可成亲不止是彩礼,还有其他各种花销,账算着算着,手里钱就不够看了,她只得到娘家借了长兄十两银子。
其实要是沈玄青不愿要陆谷,等债还清,手里有了钱不是不能找,但他们乡下的汉子,年纪一大娶不到媳妇,是要被耻笑的,而且年纪越大还越不好找。
卫兰香一看二儿子眼神脸色,就知道他已有了决断。也罢也罢,拿陆谷凑个数也不算太坏,钱没了,至少能得个人。
她揉着额角说道“好,我知道了,你且去忙。”
就此,在陆谷睡着的时候,成了沈玄青的夫郎,并非他昨夜所想,自己是被买来给沈家当牛做马的奴仆。
而沈玄青没有说出口的是,倘若换个人,他不一定会要,之所以认下陆谷,无非就是因为昨日陆谷说的那几句良心话,叫他明白,是和别的陆家人不同的。
也正是因为那两句顶着满脸血说出的话,让沈家其他人对陆谷也没有那么多抵触,况且他们不是那坏了心肝肺的,给个伤病的人一口饭吃也是愿意的。
柴房里。
沉沉昏睡的陆谷因脸颊上的戳弄醒来,他看清沈雁的脸后,又发觉外边天已经大亮了,吓得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变了几变,当即就要爬起来出去烧水干活。
谁知他起得太急,还没站稳眼前就是一黑,要不是沈雁手疾眼快扶住了他,怕是要摔了。
“你急什么又没鬼撵你。”沈雁不解,扶着他又坐下,还顺手从他头发上取下来几根干草。
等眼前那阵黑过去后,陆谷才不晕了,他扶着另一边的木柴堆站起来,心中直懊恼自己怎么睡到现在才醒。
沈雁跟着他一起出了柴房,边走边说“你的药煎上了,吃了饭就能喝。”
院子里弥漫着一股不算好闻的药味,别人帮他煎药这件事让陆谷十分陌生,在家里的时候,一旦病了要么是熬过去,要么自己到后院煎药,药味大了飘出来后娘还会骂他。
沈玄青从屋里出来,看到那张没血色的脸,脚下就是一顿。
昨晚他听到了陆谷打开柴房门的细微动静,那时心烦意乱,翻了几个身觉着只要人没跑,就没去管,况且一个双儿被他喊进房里也不成体统。
而对陆谷这会儿才睡醒的事,他是明白的,昨天被打破头流了血,身子骨又单薄,一旦睡过去就睡沉了,寻常人伤风着凉都会贪睡晚起,这并没有什么。
见着沈玄青后,陆谷明显露出几分怯意,连原本要去厨房干活的脚步都停下来。
这时卫兰香在房里喊道“沈雁,去把鸡放出来,不早了。”
“知道了娘,这就去。”沈雁答道,她扔了手里捏着玩的干草,取了厨房檐下挂的竹篮子就往后院走,临了还看了看沈玄青,在心里琢磨以后陆谷在他们家到底是个什么由来。
还算有一点熟悉的沈雁离开了,让陆谷越发不安,几乎把对沈玄青的惧意写在了脸上。
幸而纪秋月站在灶房窗边往外看了眼,就对陆谷说道“你洗把脸,饭好了进来端。”
沈玄青意识到他的惧怕,眉头轻皱起来,但还是进了堂屋,不然陆谷脑袋都要低到地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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