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之外都能闻见。还是请了方郎中来给瞧瞧吧,莫不是中了什么毒了。虽说剿匪是功,可若是战损这么大卑职还请千户大人将功劳折半,以抵粗疏大意之错。”
另一个百户马上道“小侯爷,这可不成呀功劳是功劳,战损是战损,一码事归一码事况且,这老匹夫哪里是中毒了人是没醒,可那物儿不是一直醒着呢吗”
然后众人都朝王家人的下三路看去,而后哄笑成一片。
进过那地方寻欢的人都知道,那些女人有一种药,吃了人看着是睡着了,但其实不是,真就是半昏半醒的,人的感知是有些发飘的。这东西用了,会觉得跟神仙似得,但药量却不好把握。若是用的少了,没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可用的多了,就是这样,躺三两天都是正常的。药劲过了自然就好了。
这不是什么毒,就是那什么懂的吧
尹禛一副长了见识的样子,而后脸都红了,带着三分羞赧,三分惭愧,然后团团的拱手“见笑了见笑了。宫里管的严,自来没听过这样的事。惭愧惭愧”
一副没见过世面的雏儿样一群大老粗越发打趣的笑了起来。
只莫千户跟两个管军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再用余光去打量这位小侯爷的时候心里都发凉。
事出的可太巧了呀没有百户的失职给他,他这不顺手踢走了一个给他腾位置吗
折罪了,有军功了,再拿个实职,这不就站住脚了吗
这才来几天呀
别忘了,当初王百户可说了,采买粮食的事是小侯爷主动提的。
所以,从头到尾,是谁算计的
他用余光看对方,对方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跟其他人说笑,接受大家的打趣。只是目光飘过来的时候,双方一对视上,他就知道,他想的没错,这位城府深着呢。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
不顺着他走,他只怕下一步就想着怎么干掉自己这个千户了。毕竟,他一来就干掉了一个千户。他要是仗着身份找茬,铁将军都不用奏明朝廷,就能直接拿掉自己。
那怎么办呢只有两个字秉公
只有秉公,才不会犯错。不犯错就不会被人抓住把柄。
想透了这一节,他当即冷哼一声。
这一声冷哼,周围瞬间便安静下来了。
莫贯中的视线落在王百户身上“临行之前,我再三叮嘱,马匪凶悍,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需保存实力不战非罪,可在明知有强敌之时宿娼这与临阵脱逃何异”
这话一出,众人噤若寒蝉。
临阵脱逃,罪不可赦。这是军中的一条铁律
紧跟着,他又是一声冷哼“来人啊行军法”
这话一出,马上便有人站出来,“大人,可否等人醒了之后,问问清楚”
“问什么”莫千户扭头问道,“难道谁还能强迫他们吃下什么药不成”
这话音才落,王家中最小的一个小子一骨碌给爬起来了,起来就叩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那说情的人马上道“赶紧的,来龙去脉给说清楚。”
这小子都吓坏了,真就是有什么说什么。他说了家里本来是打算趁乱抢东西的,说了祖父带他们去见世面,说了祖父叫小侯爷替他买好酒,说了他大伯和父亲怎么逼那些姐儿伺候他们还不用给银子后来就真的喝醉了,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了。
桐桐躲在最后的位置,心说,这小子年纪小,当时喂药的人心里是存了良心的,给这小子喂的最少。但那药性烈,对人的神志是有一定的影响的。药劲过了之后,脑子是木的。就像是这个小子,他醒了,但脑子不转圈了。吓着了是一方面,药物的副作用也是一方面。
而且,王百户也是作死,他为了面子的,非把尹禛送他酒说成是他下的令,尹禛不得不从。现在好了,证死了与旁人无关
这话从他们自家人的嘴里说出来,就显得尤其可信了。
王家人哪怕不是主动用了那什么药,可在那种情况下饮酒到宿醉的程度,罪过更轻吗不给iao资,难怪人家算计你。这他娘的是个什么东西
连求情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求情了,抬脚轻轻的踹了王家这小子一下,这才又道“该属无心之失”
莫贯中侧身瞟了尹禛一眼,见这位老神在在的,垂着眼睑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他的心又提起来了,说这求情之人“你无心,他无心,都无心了,军纪何存”说着,就扭脸看掌印“传军令,王元宗、王适、王勇,斩立决其他人等,发往劳役营,终身苦役”
千户所安静极了,好久没这么砍过人的脑袋了。
今儿,三颗脑袋滚了下来,满地的鲜血。
莫贯中再次看向这位小侯爷,就见他连眉头都没动一下。然后从刑场穿过去,踩着满地的血,一步一个血脚印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