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脸看过去,是赵有颜。
此时,她一身素白,面无表情的朝这边走来。
桐桐心里叹气,曾跟赵有颜关系要好,相处的也融洽。这姑娘挺好的。可赵家暴毙的那位,是皇后的亲哥哥,也是她的亲爹。而赵家,也正等着彻查之后被问罪。
她转过身来,对着对方福了福身“常平县主安。”
对方没让起,桐桐就一直这么半蹲着。
都要走的二皇子转过身来,说赵有颜“你这县主是父皇看在母后的面上恩荫的,林桐是父皇亲自赐婚给尹禛的。尹禛乃皇室嫡裔,你扪心自问,可受的起这个礼。”
赵有颜转脸看二皇子,“受礼的不是常平县主,是她的朋友赵有颜我今儿就是来问问”
她的话没出口,桐桐便站起来了,“我是给县主见礼的,对我的朋友,我并无歉意。其一,你父并非是我杀的;其二,你赵家的罪不是我能定的;其三,你的父亲死了,你的家族等着问罪,你冲着我来了那我呢我的父母没了,又是谁害的我的家人枉死了,我又该寻谁复仇以以往的交情来说,我该说一句节哀,可以我父母的女儿来说,以林家的姑娘来说,以陈家的外孙身份来说,我当兴高采烈,大喝一声死的好,报应不爽”
赵有颜抬起手,就朝桐桐的脸上甩过来。
桐桐抬手一档,就听身后传来一句“住手”
来人是皇后所出的寿安公主,这位公主年岁比桐桐小了一岁,脸上还带着稚嫩。她看了身后的婢女一眼,吩咐说,“将以下犯上的赵家女送回赵家,叫他们严加看管。告诉赵家,县主的爵位,夺了。”
赵有颜看向寿安公主,像是不认识她。
寿安公主没再看赵有颜一眼,只叫人递了个荷包过去,“本公主奉母命送些盘缠于你们。母后说,她曾与林家二夫人为挚友,这些年她被人蒙蔽,对有些事一概不知。这些,请你们收下,也好叫她将来,能有脸去见故人。”
桐桐朝皇宫的方向叩谢了,这才起身接了,是一袋子金叶子。
寿安公主看了身后伺候的人一眼,等人都退下了,这才道“大姐对你们恨之入骨,白贵妃之死,她怨恨上了你们。五弟也似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东北苦寒之地,野人极多,又多是亡命之徒万望小心。”
就差没明说,是白贵妃的子女要杀你们。
桐桐笑了一下,福身之后,只道“谢殿下提醒,那就在此作别了。殿下留步”
一路顺风。
桐桐转身就走,这个都城里,到底是记挂自己和尹禛的人少,仇恨自家的人多呀。
她苦笑一声,看尹禛。
尹禛单膝跪下,拍了拍膝盖,“上马”
桐桐轻轻点了他的膝盖,跨上马背,随即又张扬的笑了起来只要他在,我又在乎谁牵挂吗为了他,便是与这天下为敌也在所不惜,又何惧被人仇恨
林檀坐在马车上,没有出来,也没有朝前去。就这么看着她扬鞭而去,再不回头。
晓月看着自家姑娘,低声道“要不要追上去,还来得及。”
林檀将怀里的包袱往怀里紧了紧,然后摇了摇头。
晓月看着那包袱,心里也不是滋味。包袱里是几双靴子,是姑娘专门叫人给二姑娘订做的。里面还有姑娘家穿的小衣服,都是姑娘一针一线做出来的,如今,也没送出去,“要不然叫驿站帮着送”
不了不能过驿站的手。太多的人想要他们的命,林家的东西她怕是不戒备,真要是有人借着自己的手那又何必呢
她说车夫,“回吧走吧”
就这么走了
“只要活着活着就行,在哪都行。”
晓月不敢言语,在路上的时候打岔“这几日不见大爷”
“别人问起来,就说白氏总得葬了的大哥在城外忙墓地的事呢至于其他的,别多话以后大哥的事,少管。”
是
林楠站在一处山顶,边上是坐着轮椅的尹继恒。他沉默的看着对方,“晚辈真有急事,您有话直说便是了。”
“你可是要暗地里护送他们”
林楠沉默了片刻才道“当年若不是叔父和婶娘,我和妹妹还不定如何呢。那时虽年幼,但已然记事了此恩不敢忘。若不护送一程,晚辈如何向叔父和婶娘交代”
“你若去了,只会拖林家下水放心吧,他们这一路自有我来安排。你回去吧,不要添乱。”
林楠看着这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人“我怎么信你”
“你不用信我。”尹继恒眺望远处,“太子信我,虎臣信我,这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