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避不闪
韩宗敏刚才正跟韩嗣源掰腕子,力量根本就收不住,几乎没再给他反应的时间门,匕首不偏不倚的正好插在了父亲的胸口上,一股子血噗的一下喷在了他的脸上。
他看见父亲笑了,而后抬起手,握在他那一双还握着匕首的手上“儿啊,那是止疼药”
韩宗敏嘴唇不住的抖动,这一刻他明白了。父亲是故意的,故意释放自己的疑心。他在试自己,看自己有多大逆不道。
若是怀疑了,还吃了药甘心受死,自己会被关押,一生不得自由,可却不会要命。
若是动了心思了,那
韩冒劼笑了“做父亲的不能杀了孩子儿啊,为父不忍动手”
可儿这一动手,便再无生机了。
韩冒劼笑的释然极了“儿啊,为父一生征战在外,对你少有管教你我父子相处时日极短。子不教,父之过。大错已然酿成,为父同你一起领罪黄泉路上,为父与你作伴”
“爹爹爹爹”韩宗敏不住呢喃。
韩嗣源几乎是疯了,高喊着“传太医快马传太医”
太医没喊来,韩宗道和韩宗敬都来了。
两人是陪着父亲来了,但进来了,父亲却不叫他们靠近。等靠近了,看到的却是这么一个场景。
韩冒劼攥着韩嗣源的手,看老二和老三“我韩家有此麒麟儿,老夫死而无憾。韩家早前不过是小有家资,适逢乱世,为父得遇义兄,才侥幸有今日。凡我韩氏子弟,当存忠义此忠义不忠于一人,而是忠于天下只要君是明君,便不得违逆。假使君为昏君,不得愚忠太祖早年留下过话,若是后来者不善,不必强求此话老夫留给韩家后人。此为家训”
韩宗道抱着父亲,恸哭出声“不值得爹爹不值得呀”
“我是做父亲的,为了任何一个孩子都值得”说着,就又叮嘱“告诉圣人,我陪葬皇陵,不得铺张告诉你三叔,叫他保重身体,我想跟大兄一起单独处处,不急着见他”
韩宗道忙道“您等等等等青牛先生就在城外,一会子就来了就赶来已经给东宫送信了,桐桐的医术极好”
不用了我知道我还能活几息,“此一生,我值得此一去,见了大兄也有的交代了。并无遗憾之事”
说着,就看韩宗敏“儿啊,可愿随为父去你我父子有的是时间门”
韩宗敏看着满手满身的血,猛的将侄儿留在自己肩膀上的匕首,而后朝着父亲笑了一下,“爹爹儿愿随父去”
说完,抹了脖颈
韩嗣源过去,喊“大伯大伯”
再一摸,人竟是没了气息了。
韩嗣源哭了“大伯去了大伯去了”
他一喊,都朝这边看
韩嗣源回身看过去,就看见祖父的手慢慢的垂下了“祖父祖父”
“爹爹爹爹”
桐桐跟四爷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
她都懵了
何至于如此何至于如此呢
韩嗣源语气没有起伏,将事情完整的说了一遍。他跪在老王爷身边都木了“祖父没再问长公主的事”
老人家大概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四爷跟韩宗敬和韩宗道商量“老王爷送皇陵停灵吧对外只说大伯突发急症殁了老王爷骤然丧子,悲痛之下,与世长辞”
是只能给如此说了。
“杨夫人和奢夫人丧夫看破红尘,自愿出家,送鸣翠山陪仙姑修行去吧”
将皇室的这一桩丑事就这么隐去
两人都点头,这么处置合适。
桐桐却秘密吩咐郭威“那些结义和结交之人,你迅速带禁卫前去,秘密将其羁押要合情合理,不要闹的满城风雨。他们对你少防备,此时你去最合适。事办好了,有大用你的地方。”
是
郭威悄悄的退出去了。
桐桐又看站在不远处的刘知远,“你先去牢里呆着,淡出一段日子。”
是
刘知远也退去了。
桐桐看着他的背影收回视线,先叫呆着,以后用不用再说。此人桀骜,不好用就永远别出来了。
都处理好了
几个人亲自扶灵,将人送到了皇陵。
林重威推开搀扶他的人,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而后跪在韩冒劼的身边,“二兄”
躺着的人一声也不应,就那么静静的躺着。
林重威的手在血衣上来回的摩挲,“这回是伤哪了”
韩宗道跪在边上“三叔,父亲去了”
正说着呢,文昭帝赶来了,林克用赶来了,韩家的人,林家的人,皇子皇女们都赶到了。
林重威摆手“都别进来了打水,净身。”
皇后退出去了,一个人打水,一个人烧火。文昭帝亲手拎起桶,将水一桶一桶打进来了。
林重威喊人“朝服,亲王服侍二兄要穿去给大兄瞧的。”
林克用亲自去拿了,跪下边上捧过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