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这才缓和了脸色,嗯了一声,“在我府门口,你为何骂人家小白脸”
“臣这不是以为他是想献媚公主吗后来碰见了,臣也就嘀咕了一声。起过此等心思之人,横不能是君子吧”
林雨桐抓了竹杖就打,“你这竖子”
王勃吓了一跳,连滚带爬的起来就往出窜,“臣知道错了臣这就离了京城,去看父亲去了”
说着,就站住脚,见公主不追了。他才缓缓的跪下行大礼,“谢殿下救命之恩驸马之前已经说过臣了,臣没有修好口德,留在长安迟早是事端。臣离了长安,悠游于山水之间这一别,当真不知此生能否再得见。臣在这里,拜别公主了。”
林雨桐又气又难受,但到底是再没说其他。
王身后嘿笑了一声,“臣当年在蜀川学会游水了殿下对臣恩遇有加,臣不曾报答于殿下,殿下对臣只这一个要求,臣若做不到,真不成个人了。”说完,再一拱手,“殿下保重,臣告辞了”
而后真走了
走吧淹死、吓死都比你这么惹祸被弄死强呀
可便是王勃言辞上得罪人了,这个明崇俨是否也有些过了呢。
“明崇俨”李贤将桌案给掀了。这脾气发的,叫里里外外噤若寒蝉。
良久,李贤才写了一份信,交给宝华,“你出宫一趟,去公主府,将信给公主送去。”
是
信上李贤说,“孤知道皇姐自来眼里不容沙子,可之前的事,皇姐已然叫母后动怒了这次的事,皇姐不能再直面冲撞了。孤为太子,这事孤处理。皇姐对孤已多有维护,孤甚念阿姐情义,可孤不能万事叫皇姐挡在孤身前。”
林雨桐缓缓的合上信纸,怕什么来什么。
这不,母子俩不可避免又对上了。
李贤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明崇俨赶出皇宫。他是臣子,臣子进宫见驾是常理,但是臣子常年无分昼夜的在内宫,这就不对了。而今,明崇俨既不是大夫,也不是女官,有什么必要留此人呢
但话是这么说的,李贤跟武后说太平大了,要指婚了,不是孩子了,这么进进出出跟外男不避讳终究不是好事
这话是私下跟武后说的武后能怎么说呢这事不经讲究,她也没理由非留。
行把人赶出去了,但武后随后便叫人把她参与编纂,主力是北门学士所编纂的两本书给太子,叫太子去读。
一本是少阳政范,一本是孝子传。
这是叫李贤,要找准自己的位置,你父皇和你母后还活着呢,不到你当家的时候,你最好去做个听话的孩子,别瞎扑腾。
等李贤召集更多的饱学之士给后汉书写批注的时候,林雨桐一把给摁住了,“到此为止”他这是想就太后临朝外戚干政的事大书特书的,不能这么干她摁住了李贤的手,“这自来就怕针尖对麦芒何时该硬何时该软这个尺子你得拿捏呀”这母子俩的脾气怎么就那么像呢
李贤没挣扎,而是看着摁住自己的皇姐。他先是呵呵的笑,而后大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孤终于懂了皇兄的难处了孤终于懂了其实天下本无事,事权利欲生出了事若母后退了,事便单纯了是母后的坚持不退,事才更复杂了我以为,天下的母亲没有不为了孩子着想的可我现在知道了,不是的不是的不是所有的母亲都能体谅孩子作为子女便是体谅她她便承情吗不不会的我退了,她不肯退孤如何做能叫她满意呢孤一国太子只做个听话的孩子只做一个离不开母亲的孩子,母后便满意了可孤不是孩童了孤不是孤是一国太子呀皇姐,你总说面对阿娘该退一步可退到哪里是头呢”
林雨桐将李贤的脸掰过来,看着他的眼睛,“你也知道,你只是太子太子,上有君,下有臣民。这个度如何拿捏呢前隋之事远吗杨勇做了十八年太子,却失宠于皇后,难见父面,最后被杨广联合大臣陷害,被废黜太子之位。而杨广了,做了十八年的孝子,成功的干掉了哥哥,登基为帝,这才为所欲为。你作汉书,读史所谓何来叫史书上的事再在你的身上重演一遍吗杨广能做十八年的孝子,你就是做十八年的孝子难为你吗寿数这个东西是不可抗的”
李贤的气息慢慢平稳了下来,林雨桐这才松了手了
“阿姐”李贤深吸了两口,“幸而您来了,要不然,我可能惹下大乱子。”
知道就好
林雨桐松了一口气,“懂这个道理就好莫急莫急放缓些。”
李贤听劝了,真好好的读了孝子传,还动辄把这样的书赏赐下去,叫大家一起读。
林雨桐就秉持着一份能帮一把就帮一把的心思,叫事没有往更糟的方向发展
也因着这个事情,李治赏了泽生不知道多少好东西“脾气太像了,谁都不肯退一步这个孩子呀他不想想,若是我不退,不步步退,如今的朝政是这般局面吗退,有时候不是软弱。退的尺度只要合适,要比拼死朝前更有效这次,他能领悟到这个道理,也算是长进了。你这个做姐姐的,当真是不易若没有你在其中转圜,可如何是好这母子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