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实不敢说前面还有客人,只说,“国公爷有请。”
林雨桐也没多想,还以为是李绩才回来有什么交代的事呢。结果一进去,才发现张文瓘也在。
这是何意
这一进去,都起来要见礼林雨桐伸手给拦了,“都请坐。”
她坐过去,就看向张文瓘,“深夜来此,必有要事。张相请讲”
张文瓘看向这位公主,直言道“平高句丽,朝廷要设立安东都护府。已然拟薛仁贵将军为都护,率二万人马镇抚,都护设于平壤”
嗯这怎么了呢
“可安东都护府远,为将者还罢了,为卒者不愿背井离乡。而今,已出现逃亡。折子递上来,又恰逢朝廷大喜之时,臣等未敢奏报于圣人。只奏报于太子知晓”
林雨桐便懂了,“太子没想着瞒着圣人。”
对其实不瞒着也不是大事,“太子给圣人上了一道折子,说是征辽将士逃亡,在限定不自首或是逃跑者,斩杀之刑过了,将妻儿没入罪籍,也错了。太子认为,若是遇病不能按期归队,只因为害怕要被杀才逃跑的,这怎么算或是因为山上砍柴被强盗掳劫了,不能按时回来,难道妻子儿女就该获罪吗一队中有一个不能归,那整队的人因为害怕被牵连,逃跑了怎么办若因为以上种种被杀,妻儿被入罪,其情可哀。因此,太子殿下说,凡是有逃亡的,不该连累家小。特上表皇上,修其律法。”
林雨桐皱眉,这事上太子没错张文瓘急忙过来,是因为“张相认为,放宽了律法的结果便是更多的人以病、以残、以各种方式逃避入伍,可对”
对太子施行的是仁政,这没错
因着太子的仁,这个折子上去,圣人一定会恩准短期内,都会高呼着仁义。可从长远来看,行伍之乱,就自此而起了。
林雨桐就看四爷,这个事,难撬动尤其是自己出面去办,并不合适。
她就说,“张相,有些事我出面,许是会适得其反。驸马正在革新兵器,此法得保密。大唐的兵器领先,那人员是不是就可以精简。”若是不需要这么多人,“那是否有必要让人终身服役我的意思是,一般的兵卒,服役五年便可。多服役一年,多给一年的永业田。这可自愿选择。越是在行伍中有官职的,要求服役的时间越长。当然了,有官职的,也不乐意退。但是,在一些官职上无所作为,甚至是尸位素餐者,到了一定年限,考评不合格,就该罢辍。父子相继这一套,最不该出现在行伍当中流了血就得有回报,这是铁律。”说着,就又顿了一下,“当然了,我对军中之事,所知不多。这话也就是一家之言,我随口一说,您随意一听就罢了。”
张文瓘沉吟了一瞬,起身告辞。
直到人走了,林雨桐才看四爷“他很不该上家来找我”
四爷就笑,“一开口就说了,他没办过错事那此次来,又怎么会是错事呢他必是奉命来的。”
能奉谁的命除了李治也没别人了。
林雨桐微微一叹“明儿搬到公主府,请师兄来一趟。就说自成亲一来,还不曾有孕,请他帮着调理一二吧这个冬日,我不出门了。”
问题的根子出在干政二字上李治不想叫自己干政,这跟压着李贤是一个道理他怕李弘压不住自己尤其是当李弘极度信任自己,而四爷又颇有才干的情况下。他怕养大了自己和四爷的野心。叫张文瓘来,这就是知道张文瓘跟李绩的关系,李绩能明白这里面带着什么样的意思。
虽是问策,又何尝不是试探,不是警告呢
李绩就这么看着曾孙跟公主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事情定了。压根就没用他多话。他心中不无遗憾,公主和太子调换一些,可能都合适。
林雨桐真搬家了,太子叫呢,她也以病为由,没过去。
李弘皱眉,想去探病的。但李敬玄给拦了,“殿下,公主亦是妇道人家”
这说的是什么话
等无人的时候,李弘的侍读高智周才说,“殿下,李司空回京了。”
何意李弘问完,恍然了自己频繁的跟皇妹接触,可皇妹是英国公府的人跟一个手握军权的臣子走那么近,想干什么
玄武门之事,才过去多久不一样是儿子逼的父亲退了位了
父皇疼自己是真的父皇时刻警醒着也是真的
那么同理,身为太子的自己,不该警醒着吗李建成一直警醒着,可不也被太宗给杀了。
这天晚上,李弘一个人坐在书房,枯坐了一晚上,再没提叫公主来东宫。
李治看着宫内外的消息,然后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弘儿呀,你当做太子是那么容易的。怎么教都教不会,现在会了吗坐在上面,谁都别轻易去信。桐儿是不会害你,可你不能因着这一个,就不设戒备心这是在作死呀
他问站在边上的明崇俨,“朕是个冷酷的父亲吧”
明崇俨就道,“真正的仁慈,是教会皇子皇女们如何在皇家把控一个度公主需要知道这个道理,太子亦需要知道这个道理。”
李治惨